月掛樹梢頭,情深無淵處。
偌大的臥房,此刻聚集著不少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夾雜著幾分惡臭的味道,還有淡淡的魚腥味。
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張景和陳思淼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算算時間,距離上次在太平醫院見過瑾王,也不過短短數日,可床榻上的人,和之前的瑾王,簡直判若兩人。
“張大夫你跟隨姑娘許久,王爺就拜托你了?”
瑾九一臉沉重地道。
張景反應過來,立即上前開始為肇瑾診脈。
肇瑾身著一身玄色長袍,可此刻長袍上麵卻布滿了大小不一破損的口子,有些口子處,鮮血已浸濕了長袍,有些地方傷口已經結痂,卻散發著濃濃的惡臭,原本冰雕般的麵容此刻眼窩深陷,瘦弱不堪,眼底帶著濃濃的倦色,似是好久都未曾休息過。
一頭墨發似是許久未曾打理過,淩亂地堆積在頭上,上麵散發著濃濃水草味還有魚腥味,要不是那與生俱來的矜貴氣息,說一句是漁夫都有人相信。
“王爺,這是……”
陳思淼愣愣地看向了瑾九等人。
瑾九眼眶泛紅,抬手一抹眼角滑落的淚水,低垂著眼眸,並未解釋。
張景手剛搭上肇瑾的手腕,眉頭就深深皺了起來,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半盞茶的功夫,張景又換了另外一隻胳膊,脈象若隱若現,短而慢,脈形散亂,跳動無力,紊亂不齊。
張景的手猛地縮了回來,從床榻前起身。
“王爺……”
“殿下如何了?”
瑾九瑾七瑾五等人齊齊問道。
張景緊緊擰著眉頭,看著幾人,“王爺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多達百處,應是從未處理過,方才我診脈之時,還診到了雀啄脈,說明王爺早已中了毒,如今王爺隻能靠一口吊著,恐怕熬不過……今晚!”
“我現在就回京都帶白術過來!”
瑾九立即開口,說完就打算朝著門口走去,張景雖然跟隨慕南絮許久,可醫術終究比不過白術。
“就是白大夫來,也無濟於事!”張景麵色凝重地看著瑾九,猶豫了下,開口道“王爺應該許久未曾歇息,又加上氣血攻心,身體虧損嚴重,如今並不是我們不救,而是他自己失去了求生的意識。”
瑾九身體一晃,差點未能站穩。
張景皺著眉頭,突然想起什麼,立即看向了眾人,“如若姑娘在,或許可以一試……”
隻是此話一落,眾人瞬間沉默了下來。
如若姑娘在,或許王爺也不會如此!
陳思淼看了眼張景和瑾九等人,又將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身上,腦海中想著從慕南絮那裏得到的消息,怎麼看,瑾王也不是派人暗殺姑娘之人,可暗殺之事卻又著實解釋不通。
姑娘從京都離開後,就失去了行蹤,所有人都以為姑娘去了西涼,可沒有人想到姑娘會出現在清水縣。
可知道姑娘在清水縣的人,除了太平醫院的幾人外,就隻有瑾王,太平醫院走路消息的情況不大,那就是瑾王了,而姑娘也證實了,暗殺之人也確實是瑾王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