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將表情沒有變化,回答老人的是渾身突然炸裂的煞氣,一丈範圍內,龍將周身迸發的煞氣紅的發黑,老人皺眉後退。
意識到老人的反感,龍將開口又道。
“是不是晚輩誤入歧途了?”
“你既知興亡,深通玄理,又何須問老朽?”
老人否認了龍將的所言,仿佛一位老師在檢驗學生所學的成果。
“那晚輩得罪了!”
龍將攤開手心,赫然顯現在掌中的是那五行顛倒大陣裏矗立在金甲屍身旁的偃月刀。
雙手握刀,反手一個上挑,刀氣劃破亭子,直擊空中閃躲的老人,而老人從容應對,手中釣魚竿一揮,一股真氣體外化形,與之碰撞後消散。
“一招!”
老人聲音不大,但是落在龍將耳中,如雷震耳。
龍將表麵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有些著急,在教廷內就已經和幾位鎮魂將交過手,此時他獲得的力量是遠超一般化神境,原本以為能跟老人分庭抗禮,卻不曾想老人修為還是穩壓自己一頭。
今日不能出錯,老人必須敗!
幾乎是一瞬間,龍將渾身暗紅色的鱗片破體而出,額頭上長出兩隻龍角,一條粗壯的龍尾拖地,一副龍首人身的樣子顯現,老人眼色微變,他沒想到龍將居然還有這種底牌。
收起偃月刀,兩隻龍爪向前抓去,龍將背後出現兩隻巨大的龍爪虛影,穿過亭子,亭子應聲爆裂,化作漫天碎屑,老人甩動釣魚竿,魚線靈動纏繞,兩隻虛影龍爪被死死纏住。
“破!”
老人暴喝一聲,釣魚竿和龍爪紛紛炸開,損失一隻釣魚竿才堪堪擋下龍爪的進攻,老人眼皮微跳,還是慢聲道出。
“兩招!”
想要執行怒蓮,老人是第一阻力,如果連他都不能打敗,怒蓮就注定失敗,隻有老人敗了,龍將才能放手一搏!
穩如崖柏的聲音傳來,龍將明白事不過三,兩招都無法撼動老人,這逼得他不得不使出底牌。
隻見他雙手掐訣,頓時天空化作血色,一條龍影從他背後升起,無數梅枝炸裂,數裏梅園化作碎屑,潭中水翻湧,最後潑灑在空中綻放成一朵朵浪花。
時間仿佛放慢無數倍,浪花夾雜著梅枝碎屑碰撞浮在空中,龍將身後的虛影愈發凝實,竟是人首龍身的燭龍身影,燭龍雙眼緩緩張開,天地隨之大亮,凡是眼神所及之處,所有事物化作塵埃。
老人眼神堅定,即便是遇到遠古神話中的神祇也無絲毫畏懼,一身長袍無風自動,右手比作劍指,五色流光在他指尖輾轉,直麵燭龍眼神!
龍將更是勢在必得,雙手舉過頭頂,霎時間天地無光,隻有那令人窒息的燭龍虛影映照一切。
“萬象崩作煙塵,助我直上蒼穹!”
一招過後,斑駁的土地上隻剩下龍將依舊矗立,老人身影不在,誰勝誰負無需多言。
天邊兩個身影飛來,落地之後竟是寅將和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落地後眼神絕望,望著龍將的背影無助的跪下。
“老祖……薨矣……”
聽到男子絕望的話語,寅將喜形於色,對著龍將不緊不慢道。
“大人,百萬教眾嚴陣以待!”
龍將轉過身,一臉落寞,卻還道。
“悠悠國運,華蓋將傾,玉蓮治世,天下大吉。”
…………
延陵城
三人回來已經是天亮,現在的延陵城還是在防疫的狀態,三人來到城門口,一個怪異的巨鹿正徘徊在城門前,衛清秋見狀趕忙攔下二人。
“怪哉,它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這有何怪?這袍子不長眼迷路了而已。”
溫陽不以為意,延陵城為重要的水陸樞紐城市,靠打獵為生的人少,野生鹿不小心徘徊到城門口應該不是什麼稀奇事。
吳傲眉頭緊鎖,他也發現了端倪,靠著強大的五感,近百丈的距離溫陽也許看不清,他是看的清清楚楚,這隻巨鹿哪是什麼傻麅子?
隻見這隻巨鹿前肢粗壯,後肢瘦小,渾身皮毛沾滿血汙,一顆巨大的鹿頭毫無生機,有一半是白骨森森,頭頂還頂著兩隻巨大的鹿角,一雙漿白的眼睛,死氣沉沉。
“這可不是什麼袍子,這是麖,一種妖魔,專吃屍體的,有它在的附近可是要長屍樹的!”
“什麼是屍樹?”
溫陽錯愕,他一直跟隨著陳老修行,有陳老坐鎮的青州一直沒有妖魔來犯,想不到陳老才走多久,這種汙穢的妖魔就已經敢在生人麵前露臉了。
“屍樹,是一種在屍山上生長的樹,一般隻有特別慘烈且沒有人打掃的戰場才會生長,一旦生長,無數麖鹿便會蜂擁而至,麖吃屍體以保持似生非生,似死非死的狀態,但卻也會在體內累積屍毒,屍毒一旦達到臨界點,麖鹿便會化作血水暴斃,為此它們隻能窮極一生尋找屍樹。
屍樹吸取一定屍氣生長之後會開花結果,開花便會吸引無數麖鹿為之爭奪,它們自相殘殺隻為獨自享用屍樹的果實,而屍樹結出的果實打開之後會得到一枚晶體,被世人稱之為蒼玉,麖鹿想要清除體內的屍毒,隻有吞下蒼玉才可解,吞下之後並不是一切塵埃落定,蒼玉會使麖鹿渾身會散發出青綠色的光芒,剩下的麖鹿自然是群起而攻之,在屍樹麵前形成無盡的殺戮,成為屍樹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