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見她一直提防自己，厲蒼莚隻好待在原地，等她情緒穩定了一些再試圖靠近她。
“張姨，你去把藥箱帶過來。”
“好。”
張姨下樓後，厲蒼莚嚐試喊她：“染染，咱們先處理一下傷口好不好？”
“走開！不要碰我弟弟！”
“我不碰他，但你頭上的傷必須要處理。”
“不要碰我弟弟......不要碰他......”她嘴裏還在念叨著，不眠不休，“求求你......不要碰我弟弟......”
到最後，她哭累了，整個身體軟了下去，厲蒼莚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直接打橫把她抱起。
她已經昏迷過去了，厲蒼莚迅速把她抱回主臥。
把她放到床上，抬手想把她懷裏的靈牌抽出來，可她即便昏迷，雙手還是緊緊抱著，像是人類生命哪怕到了最後一刻，依然緊緊抱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樣，到死都不撒手。
見拿不掉，厲蒼莚也沒有再強製拿走，任由她這樣抱著靈牌，親自給她把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好。
那晚的後半夜，厲蒼莚再也不敢睡覺，一直守在床邊，寸步不離。
俞輕染的燒，退了又燒，燒了又退，如此反複，根本沒有轉好的跡象。
即便人醒過來那麼一會兒，她還是坐在床上，雙手抱著俞謹寒的靈牌，眼神空洞又無神地望著窗外，嘴裏一直念叨著什麼。
有時候晚上睡到半夜，她就會被噩夢驚醒，一個人起來就在房間裏遊蕩，一直找在小謹，翻箱倒櫃地在找，找不到的話，又開始哭，永無止境地哭，像是陷入了極致悲壯的情緒裏，再也難於剝離。
她不想見到厲蒼莚，但他又很擔心她，所以這幾天，他每次都蹲坐在門外，頭靠著牆，一直守著她。
有時候守到控製不住睡著時，他都會在她的哭聲中驚醒。
她最開始還哭得很大聲，但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哭聲無助又悲鳴，如一根根鐵絲，慢慢爬上他的身體，纏上他的心髒，逐漸收緊，直到他呼吸變得困難，像是下一秒就要死去那般痛苦。
可每當這個時候，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無法讓俞謹寒複活，也無法哄她不再哭泣。
因為是他把她最後的希望給斬斷了。
直到後半夜房間終於安靜了下來，他這時才起身，無聲地打開門走進去，即便房間裏漆黑不見五指，但他還是能憑借習慣準確得找到縮在床與牆壁之間角落裏的女人，彎腰把她重新抱回床上去。
她哭累後，又昏睡了過去，呼吸很輕淺，像是一碰，呼吸就會斷掉一樣，再也沒有睜開眼的機會。
厲蒼莚重新給她蓋好被子，黑暗中，他微涼的指腹輕輕地覆上她幾乎瘦脫相的臉頰，眉心一痛。
現在他連眷戀她都不再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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