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中間,一個賣油餅的攤位前滾燙的油鍋微微歪斜在鐵架子上,兩團油漬散落在地,看樣子是有人不注意把油鍋碰歪了,灑了些油出來。
攤主小李正蹲在地上捂著胳膊麵露痛色的哀嚎。
周邊一群人正圍在江晚寧身邊七嘴八舌的向她討要說法。
“你這姑娘你說你買不起油餅就買不起唄,朝攤主發什麼脾氣掀什麼攤位,瞅瞅把人小李給燙的!”
“對啊,你說你買不起閑逛個什麼勁兒啊,剛才我就看見你從街頭逛到街尾,每個攤位麵前又看又摸的,還不出錢買,剛是不是你在小李油餅攤子前看半天的?”
江晚寧看著眾人擲地有聲地辯解道:“我沒有發脾氣掀攤子,我隻是看著他做的油餅好看,不免好奇多看了兩眼,這期間不知道誰在我背後擠了我一下,我沒站穩稍微撞了一下油鍋而已。”
“你們看這油鍋沒翻,地上灑出來的油漬也很少,怎麼能說我掀攤子呢,還有剛才這攤主離油鍋三尺遠,是不可能燙到他的,我還說我差點被推進油鍋裏被炸了呢!”
旁邊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大媽伸手在江晚寧的衣裙上抓了一把,手指使勁撚著布料:“要不說醜人多作怪呢,穿這上等料子的衣服來上街,愣是一文錢都不花,推了別人攤位還倒打一耙。”
江晚寧從她手裏拽過衣裙,無言以辯。
她沒買東西一是覺得沒必要,畢竟王府裏什麼東西都有,她不過是看著琳琅滿目的古代商鋪好奇,才會左看看右瞧瞧的,二來,她之前用首飾兌換的五百兩銀票都付給程氏金飾了,身上確實沒有錢買。
但她沒花錢買東西不代表她就會掀攤子,是弄傷小李的罪魁禍首。
“對啊,你說你這姑娘看起來穿的挺富貴的,怎的把我燙傷了愣是一句話不說,好歹給我點銀錢,讓我醫館找大夫去呀。”油餅攤主小李站起身晃動著手臂上的燙傷嚎著。
好家夥!原來她這是被人碰瓷了!
即便小李把手臂揮得飛快,江晚寧也從他的傷口裏看出了不對勁。
“嗬,你這攤主想訛人不是你這種訛法,你這胳膊的確有燙傷,但不是我剛才燙的!”江晚寧指著小李捂著的胳膊道。
小李把受傷的胳膊往後縮了縮,麵帶不安道:“燙傷就燙傷了,你從哪裏看出不是你燙的,我說你這姑娘是不是自己臉上有燒燙傷就惡毒的想讓別人同你一樣,身上也留一塊傷疤的。”
“就是就是,沒想到年紀小小心思挺惡毒。”
“要我看是因為從小被人嘲笑,心裏想著報複別人唄。”
眼看周邊人的輿論要被小李帶偏,江晚寧立馬怒了,一碼歸一碼,哪有什麼事兒都能上升到人品素質進而人身攻擊的。
“那你敢不敢把你的胳膊亮出來給大家看看!我估計你這燙傷的有兩三天了罷,如果沒猜錯燙傷當時你還做了些應急處理。”
江晚寧緊盯著小李的胳膊,從他的指縫裏能看出燙傷的傷口上麵有些灰白,應當是燙傷初始灑了些草木灰之類的用來止疼,吸燙傷水泡裏的膿水的。
據她了解民間對待燙傷都有一套不成文的‘特效療法’,那就是燙傷後用各式各樣的細灰,蓋在傷口上止血止痛,還有的會在燙傷處塗抹上醬油白醋等食材來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