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坐在床沿的莫珍將這兄弟二人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
她哀怨回頭:“慶二公子,我給你說過了我不是神醫。”
她不僅說過還說過無數回,過來的一路上她都在說。
莫珍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兒,她原本研究用毒研究的好好的,後來聽皇嬸的話連帶著學了點醫。
然後在軍營裏幫了幾天忙,沒成想竟有了個‘莫神醫’的名頭。
她第一次聽說時真是仰天長歎無可奈何到了極點。
自己什麼水平自己心裏清楚,與皇嬸這個真女神醫相比,她連小拇指都比不上。
但饒是她怎麼跟人解釋,讓別人別再傳這個稱呼了,論誰都不聽,都讓她是謙虛是不好意思承受這美譽。
時間久了,莫珍就懶得解釋了。
這次她聽說皇叔把皇嬸救回來了贛城,急忙跟著莫家軍過來見皇嬸。
誰知她前腳剛到慶二公子後腳就登門拜訪。
莫朔和餘氏瞧著慶二公子談吐不凡,風度翩翩一適齡好大兒,中意的不行,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目的,僅僅是說來找莫珍的,就趕忙讓兩人出去自由發展。
就這樣莫珍一麵給爹娘推著一麵被慶登架著來到了慶家。
慶登衝著她拱手笑笑:“那莫姑娘請您幫忙看看家父的病。”
莫珍無奈,不管怎麼說病人在此,她已經來了沒有不救的道理。
她拿出腕枕診脈,同時與此前慶家的老大夫詳細詢問慶老爺的病情。
老大夫一一介紹,所言與莫珍所診斷出來的結果無二。
是以她麵帶歉意道:“慶二公子,我給出的結果與您家大夫一樣。”
“莫老爺時日無多,還請珍惜與他的最後時光。”
她就差直接說,人都要死了就別瞎折騰。
慶登道:“如此真是唐突莫姑娘了,眼下時辰已晚,莫姑娘可在府中留宿。”
“明日一早我們會護送莫姑娘回去。”
慶家是贛城大戶,莫家在附近一帶也是望族,她倒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便收拾了一下跟隨慶家下人去了客房。
她身後慶夫人來氏聽說神醫到來還是無法醫治後最後一絲心念斷裂,當場昏了過去。
現場一片混亂,不過人家有自家的老大夫在,她不必越俎代庖多管閑事。
就在莫珍剛跨出慶老爺所在的院門,一名小廝迎麵小跑而來,他神色慌張嘴裏不停念叨:
“大公子大公子……”
兩人插肩而過,莫珍駐足盯著地上的影子,心情沉重了許多。
這種場麵她見過,當年祖父去世時家裏也是這般,從上到下皆慌亂不已,每個人都像是失了主心骨,惶惶然不可終日。
慶家是贛城大戶,慶家老爺在家裏的地位應該與祖父在莫家的地位相當……
她正想著,慶豐跟著方才那小廝從院子裏出來了,見到她後微頷首,腳下不停跟著小廝走。
慶登緊跟著跑了出來,他見路邊的莫珍停下腳步:“莫姑娘。”
莫珍頷首:“慶二公子。”
“你剛才看到我大哥了麼?”慶登說,“他不知聽說了什麼,著急忙慌的就跑了。”
莫珍朝前頭指了指,“大公子往那邊走了。”
慶登看了一眼前方,“這剛回來能有什麼事比爹還重要啊。”
他低聲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而後又道,“今日真是叨擾莫姑娘了。”
莫珍道:“無礙,反倒是我很過意不去,讓二公子失望了。”
她見慶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又問:“二公子還有什麼事?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