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個黃毛丫頭衝著陸上指揮官叫嚷,那男人邊恭敬地低頭,邊忙碌著擦冷汗。注意到蘇墨的視線,那丫頭扭過頭,眼中盡是怒火,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蘇墨淡然一笑,在露可身上優雅地敬了個禮。
少女咬牙切齒,突然衝指揮官吼了句什麼,那指揮官麵露難色,卻終究是揮手做出了一套姿勢。陸上殘存的騎兵接收到信息,頃刻間便換了武器,手中幻化出的弓箭閃著銀光,紛紛指向立在風雪中的路加獸和蘇墨。
蘇墨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後很悲傷地坐到露可背上,摸摸它的腦袋,“露可,咱們要被射成蜂窩了,怎麼辦?露可翻了個白眼,就你這事不關己的語氣,怎麼可能是在害怕被射成蜂窩?它無奈叫了兩聲,說“我陪著你,你要成了蜂窩,我好撿回去養蜂,會養出一堆蘇墨嗎?”
蘇墨沒聽懂它這複雜的,婉轉的叫聲,隻用手揉它的耳朵,溫柔地低語,“不怕,隻要咱們倆在一起,管它是生是死。”一人一獸在危機四伏的戰場時咬耳朵,而對麵嚴陣以待的士兵卻不敢貿然出手,生怕再被魔法極光變成粉末。
半空中的少女忍不住了,大吼一聲,“射!!射死他們!!”砰砰砰……空氣被密集的箭羽撕裂發出尖銳的聲響,如同一張巨網般投射向蘇墨,遮天蔽日,毫無逃脫的希望。蘇墨眼神清冷,波瀾不興,左手緩緩向上劃出一個弧度,如同一個指揮著交響樂的動作。
奇異的聲波突然自遠處蔓延而來,空氣的震顫瞬間止息。空靈澄澈的嗓音,悠遠的神秘的曲調,蜿蜒流轉,直達耳膜。空中的箭羽仿佛有生命般凝固了,然後隨著曲調的漸漸拔高,那數百隻箭羽緩緩地調轉方向,筆直地朝向騎兵團,以難以想象的力度破空射出!
仿佛被設計了角度,所有的箭羽都隻射入了不會傷其性命的四肢,削其戰力,卻不奪其命。蘇墨看向出現在雪霧中的幻魚,它吟唱時栗色的長發如同在水裏擴散的海藻,全身淡淡的光暈環繞,美得奪人心魄。
幻魚不擅長攻擊,防禦力極低,卻擅長操控術。容顏越是美貌,歌聲越是動聽,操控物體的本領就越強大。蘇墨嘿嘿一笑,所以說千萬別惹怒了這隻幻魚,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曲唱畢,它睜開眼看向路加獸身上的女子,卻見她正朝著自己豎起大拇指,笑容絢麗,“阿離,好樣的!”它臉微紅,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個混蛋,我還想著剛才要是再看不到你的手勢,不等他們動手,我直接衝過去掐死你!!”
蘇墨也不生氣,反倒是厚顏無恥地把脖子伸了伸,笑著向它招手,“來吧,寶貝兒!”離淵氣絕,發誓再也不理這個總是調戲他的“壞女人”。蘇墨收斂笑意,對著守在幻魚身後的騎士下達指令,“佐伊,我交給你的任務,現在,去完成吧。”
佐伊頷首,頃刻間便衝入了潰散的騎兵團。眼見著一隻巨大的野狼撲了過來,不少受了傷無法行動的士兵紛紛麵如死灰,以為死期將近。卻沒想到那野狼扒了其中一人的衣服,轉眼間化作人形,慢條斯理地……穿衣服。
穿好衣服,他又俯身在士兵身上摸索,把搜刮來的能量晶石啊,治愈晶石啊,以及隨身帶的一些金幣也一並沒收了,放入同樣是沒收而來的存儲戒指裏。搜刮得差不多了,他神色莊重地拿著戰利品凱旋而歸。
蘇墨接過那小小的一枚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笑得愉快極了。離淵和露可同時望天,同時歎了口氣,此女子……乃江洋大盜也。佐伊卻一臉崇敬,外加十萬分欣賞地看著自家主人。不愧是主人,不僅懂得如何用最省力的方法克敵製勝,還懂得為未來做準備!
戰場一片狼藉,蘇墨悠閑地趴在露可背上,衝著上麵打得難解難分的一群人朗聲道,“喂,你們的騎兵團再不治療就要缺胳膊斷腿兒了!!我好心留了他們性命,你們不要不懂得珍惜啊!”上麵的人紛紛動作一滯,心道,你肯定是算計好了拿他們來製約我們的,你個狡詐的丫頭!
這邊動作稍有停頓,千澤的攻擊便已到了紫衣女子的身前,嚓,長劍筆直地刺入女子的右肩,鮮血飛濺而出。慘叫聲起,千澤麵無表情地看著從雪龍身上墜落的女子,冰冷的聲音飄散在風中,“你意圖傷我性命,我卻隻損你一隻手臂,因為我不是你,做不到你的冷血冷心。萊拉,你我兩清了。”
女子蒼白的臉消失在視野裏,向著地麵墜去,被及時趕到的護衛接住。“母後!!!”少女尖叫著撲過去,神色驚恐無助。“撤退!!撤退!!!”指揮官手一揮,空中的一小隊和地麵上還可以行動的紛紛攙扶著受傷的士兵,向著北部去了。
蘇墨手指一彈,一個發光的東西落到其中一位士兵的鬥篷兜帽裏,隱去了光澤。做完這些,她牽起嘴角笑了。走吧走吧,我也好用追蹤晶石查出冰原真正的出口啊,多謝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