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別……別……”胡去像一個被壞人掠去,置身賊窩的無助少女,鼻青臉腫的靠在牆邊,臉深深的埋在膝蓋裏,抽泣的楚楚可憐:“我……我知道的都說了,別打了……”
這裏頭風風火火,而熊貓哥那邊其實也不甘示弱,他一個胖子守在走廊,一雙筷子震爍古今,來一個戳一個,完全沒人是他一合之將,不管是肥壯如山還是體態如牛,隻要被他戳中的,沒有一個不在地上打滾的。這一來二去之下,倒也弄得無人敢上前,甚至後頭警察叔叔來了,一看這幫這一片有名的地痞們被折騰成這樣,居然在老周店裏逛了一圈,買了兩瓶飲料就又溜達出去了,妥妥的在門口候著。
而在裏頭的王堅,相當簡單粗暴,他就算準了這胡去不是什麼硬骨頭的人,先揍了他一頓當撒氣,接著他很自覺的就把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我給你跪下了……放了我吧,我就是個小嘍囉。”胡去說完還真的給王堅跪下了,匍在髒兮兮的地麵上抖若篩糠:“陷害萱姐的事,主謀是老道那個王八蛋,我和我哥都是無辜的……”
小金在旁邊拿花生米灑了他一頭一臉:“就你這人還外頭混,不都說為兄弟兩肋插刀麼。”
王堅沒管小金,隻是用腳踩了踩胡去的肩膀:“打電話,讓秧子來這。”
“他……他不聽我的,早跑沒了。”
“我讓你打!”
“是是……”胡去跪在地上忙不迭的掏出電話,哆嗦著手開始撥號,可按了幾次都因為手哆嗦而讓手機滑落到地麵。
其實別怪胡去怕的要死,放誰來都沒法子硬起來。他們可都知道王堅是什麼人,用林亞萱的話說,這家夥就是一神經病!行為非常難以預測,而且更可怕的是,這孫子戰鬥力極強,那次黑市拳上,一個人挑了全場,連那個白熊七連冠都被他給打得跟狗似的。這胡去可是親眼見過那大白熊一隻手捏碎紅磚的,可那次之後居然被王堅打進了醫院,一檢查渾身一百一十九處軟組織損傷,還傷了髒器,趟了一個多禮拜才出來,出來第一個任務就是退出搏擊圈,安穩的回家砍樹釀伏特加去了。
所以就王堅這麼個人,讓胡去何來的勇氣去直麵他呢……
差不多等了兩分多鍾,胡去才勉強能撥通號碼,然後把手機貼在耳朵上,靜靜的等著,而在接通的那一瞬間,他甚至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喂……喂……秧子嗎?我……我胡去啊。別別別掛電話。”胡去的語氣充滿央求:“不是我找你,是……是有人找你。”
“嗯,是王堅。”
說到這,王堅從他手中接過了電話,湊了上去:“蔣鵬。”
秧子那頭突然一個沉默,緩了好久才說:“你找錯人了。”
“來我這一下,我在十四中後門這邊,我等你半小時。”王堅不由分說:“我覺得我沒找錯人。”
掛上電話之後,王堅拉開門,衝熊貓說道:“你還玩得真開心呢。”
“要得要得。”熊貓一手握著一把筷子,並把這些筷子當成飛鏢,指哪打哪:“哪個讓你起來的!趴下!”
被他筷子飛中的人,應聲撲倒,慘叫連連,雖然不傷筋動骨,可這穴位受創劇痛哪裏是凡人能扛住的,所以這些平時在人前耀武揚威的人,現在一個個都成了病貓,老老實實的趴在那,動都不敢動。
“玩夠了就進來吧。”王堅遞給熊貓一根煙:“多謝了。”
“謝個錘子。”熊貓樂滋滋的抽了口煙:“老子爽著呢。”
而就在他們折騰了一會兒之後,秧子真的回了電話,而他這一回電話,王堅更見堅信了自己的猜測,他就是蔣鵬!
畢竟一個人的外貌再怎麼變,眼神和氣場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這種東西如果深蘊此道的人,一眼就能看的出來,王堅不善觀氣,所以他也是抱著的是遲疑態度,不過對於他的直覺,他還是頗為自豪的,不過自豪歸自豪,迷信是要不得的,畢竟女人可以靠直覺辦事,對什麼都能以“對Ta有感覺”和“對Ta沒感覺”來當成理由和借口,可男人如果這麼幹的話,那實在太娘炮了。
“在老周排擋,你直接進來就行了。”王堅跟秧子通著電話:“不用管那些人,我在裏頭等你。”
秧子跟王堅見麵其實挺早的,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王堅就覺得這人身上陰鬱的很,眼神十分無神,可以說沒有任何感情,冰冷麻木而且充滿絕望,似乎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仇恨,而這仇恨裏甚至包括他自己。
不過王堅認為,如果他真的是蔣鵬的話,那麼他已經克製的很好了,假設同樣的時間發生在自己身上,王堅肯定會崩潰,不但會崩潰而且整個人會喪失理智,變成一部病態的殺人機器,法律、道德甚至是感情都沒有辦法阻止仇恨把一個人變得瘋狂,王堅就是這樣認為的,他現在之所以低調是因為他現在的方向正在朝向他期望的方向飄蕩罷了。
很快,秧子背著一個運動單肩包慢慢走了過來,正如王堅所料,他甚至沒有看地上那些人一眼,偶爾不經意的眼神掃過,裏頭也是像看一具具野狗的屍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