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隻覺得滿心悲涼,從心底兒往外冒寒氣兒。原本在他眼裏無比簡單的武學,突然變得很深很寬,他居然有點看不懂了。
“嘿。”怪人不知道什麼來到了王堅的麵前:“陪你打一場。”
王堅點點頭,跳下床。而他雙腳一沾地,怪人一個推手就過來了,不快不慢,不輕不重,看上去似迎風之柳又似清水微波。
他半閉著眼睛,看似漫不經心。可王堅卻如臨大敵,一種本能的意識,不是格擋而是閃避!
當他閃過之後,那怪人卻收了招:“你輸了。”
王堅一愣,然後釋然,嗬嗬一笑:“是啊……我輸了。”
他的輸贏其實就在一瞬間,就是他閃避的那一瞬間。這一閃,有很多的意義,其中一點就是王堅根本沒有迎戰的勇氣。對方沒有殺氣、沒有呐喊鼓氣,隻是輕描淡寫的一招,但是這一招裏藏著的是勢,天時地利與人和的勢。靜不是靜,動不是動,而是一種意,王堅沒輸在招上,而是輸在了這勢和意上。
怪人這一下,似是把天地都裝了進去,恢弘如斯,王堅在他的麵前感覺自己很渺小很渺小……
“你通達世界了。”王堅摸著腦袋:“再次感謝。”
怪人搖搖頭:“我用了二十年,我希望你能早日悟出來。”
王堅哈哈一笑,重新抱起貓:“承您吉言。”
當天晚上,王堅越獄了……但是在天亮之前他又回來了。他一個人到監獄不遠處的一座小丘上獨自冥想了一整夜。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但是心情著實好了不少。
而經過那天晚上的那場混戰,王堅算是出了名了,不少別監的人都會在幹活的時候過來看兩眼王堅,至於二彪子早就不敢咋咋呼呼了,那幫猛漢看到王堅現在都跟耗子看到貓似的,繞著走。
倒是其他監的老大,仍然有人會王堅指指點點,卻也不敢當著他的麵了。
半個月很快過去,王堅從四監開始,每隔兩天就換個牢,把胡牢頭兒約定認真的執行了一邊,現在王堅儼然就是整座監獄的一把手,而他甚至還寫了一套準則。這些準則貼在監獄的牆上,以做參照。
期間,也來了不少新的犯人,有個弑父殺母的犯人,剛好住進了王堅當時所在的監牢,當天進去,當天就在上廁所的時候摔了一跤,不但渾身上下摔得每一塊好肉,而人也成了植物人。
而當時,王堅就靠在床上,看著他在廁所裏摔,從南摔到北,從夜晚摔到天明。而那些犯人也看他摔得過癮,不過他們還算是聽王堅的話,並沒有讓他摔死,也算給了胡牢頭一個交代。
十七天,王堅在牢裏待了十七天。他被無罪釋放了,在離開之前,王堅請所有人吃了一頓,在飯桌上,那些多少年沒沾過酒味的犯人,一個人居然還分到了一瓶啤酒。吃飽喝足,那幾個牢裏的老大不明所以的抱頭痛哭。
而真到王堅要走的那一刻,不少人自發的送他到了門口。誰也沒說再見,隻是讓他們的三爺有空多回來看看。
“有緣再見。”怪人難得走幾步路,他在王堅走的時候居然也來送了:“如果有下次的話,我希望你成了一座高山。”
王堅伸手在他的胸口上錘了一下:“老小子,等著敲好吧。”
在出去的車上,天然二咬著手指問王堅:“阿堅阿堅啊,你跟他們關係怎麼會那麼好?其實監獄裏的人,多少都有點變態的呢。”
“修羅場,眾生相。”王堅嗬嗬一笑:“都是一樣的。”
“好奇怪……”小金撇撇嘴:“你不是瘋掉了吧!”
王堅攤開手:“完全沒有,我正常的很呐,隻是想通的一點事。”
說完,他拍了拍大偉的駕駛位:“走,帶我去格格莊。”
“去那幹啥?現在就是一片貧民窟。”
“去就是了,有點事。”
大偉應了一聲,然後突然說道:“對了,李諾在那兒呢。”
王堅一愣:“她在那幹啥?”
“她在那跟趙峰賣包子,天曉得她在想什麼。”大偉聳聳肩:“開始都給他在商場裏搞了一個櫃台了,突然不要了,現在人家雪竹在那賣得風生水起。”
王堅點點頭:“人是會變的嘛,小鬼,不要老拿老眼光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