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此地有凶物蟄伏,那些所謂的天官應該能覺察到才是,可偏偏為何沒有人將其鎮壓?
不對勁!
既然丁修儒一家能被欽天監安排到這,此地必然會在欽天監的監察之下,而欽天監又隸屬白雲一脈,睡榻之下豈容凶物酣睡,如此,這凶物的來曆已經呼之欲出了。
除了祁山真君能有如此大的手筆,還能有誰?
念及此處,丁勉不由渾身打了個機靈,這勞什子的天官比他想象中可怕多了。怪不得那美婦會說仙人也是人,其欲望之強,超乎凡人想象。
能將一方凶獸留在此地,又豈會是個悲天憫人的主。
“豎子,端得是腹黑無比!”
此刻,丁勉將祁山真君的祖宗十八代,已然問候了個遍。
“找死!”
窮奇怒吼一聲,兩支撐天黑翼,攜無上妖威,刹那間便向丁勉扇去。
“直娘賊的…”
心神大開的丁勉雖然在極力奔跑,但是周圍的一切全在他的感應之下。麵對如此駭人心神的龐然大物,說不心驚膽顫,實屬有假!可若是直接讓他束手就擒,徹底淪為凶獸的食物,是完全不可能的。
“猿識、蛟魄!給我…出!”
丁勉怒吼一聲,魂海翻滾間,聖猿之識,紫蛟之魄瞬間出現在了丁勉跟前。
“吼…” “吟…”
三丈高的巨猿虛影,頃刻之間由虛轉實,掄起雙臂,便朝飛速而來的窮奇衝了過去。
數丈長的紫蛟亦是神尾猛擺,義無反顧的撲向了敵首。
“轟…” “嘭…”
四周頓時被爆轟的宛若白晝,陣陣氣芒隻衝星海,其勢之猛,九州皆顫。
“嗯哼…”,丁勉悶哼一聲,登時隻覺一片頭暈腦脹。
不用想也知道,與他魂魄相連的猿識、蛟魄到底承受了多大的衝擊。猿識隻能維持十息,而蛟魄想來亦不會太過長久,得盡快想辦法脫身才是!
說則很慢,其實隻在轉瞬之間。
“嗷…”,窮奇狂嘯一聲,翅、角並用,瞬間將猿識、蛟魄頂飛了出去。其之猛,堪稱魔神在世。
“吟…” “吼…”
猿識、蛟魄憤力的掙紮了片刻,一上一下,又朝窮奇攻去。
與此同時,丁勉強忍著魂海中的劇痛,毫不猶豫的解下了後背的“焦尾!”
“錚錚錚…”
十指狂動,琴弦亢鳴,天音引世,林海翻湧。
瞬息間,周圍頓時變的虛影重重,一個個執劍人影,從丁勉指尖催生而出。
或刺,或劈,或點,或撩,或挑,或崩,或截,或斬,或抹,或削,或雲,或掛,或架,或壓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窮奇迅速靠攏。
一曲太白劍仙的《俠客行》,隨著丁勉手臂間的狂動,被其以赤色琴膽溝通天地韻律,引鳴而出。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轟…嘭…”
窮奇振翅扇飛猿識、蛟魄後,有些新奇的朝飛速而來的人影看去。“嘎嘎嘎,卑微的爬蟲!汝莫不是還想以這孩童玩物,來阻擋住本座!嘎嘎嘎…笑死我了!”
窮奇玩味的瞥了一眼一本正經的丁勉,血盆大口頓時張的鬥大,狂笑不至。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丁勉嘴角不由露出一絲邪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完曲子後,繼而輕聲道,“爆!”
但見,方才還虛幻重重的執劍人影,霎時間火光衝天,眨眼工夫便自爆在了狂笑不止的窮奇麵前。
沒有鋪天蓋地的威勢,沒有震驚蒼穹的響動,無聲無息間,道道由數十人影自爆而出的紅色小劍,頃刻之間便將巨大的窮奇所籠罩。
這是丁勉引動了“焦尾”內部的一絲鳳凰之火,外加《俠客行》的整首劍意曲譜所致。
他沒指望能以此斬殺了窮奇,隻要能分散這雜碎的注意力即可。
“嘎…”
窮奇忽然一愣,這爬蟲到底在搞什麼?
“放梨花想取悅於本座,而後求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