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驚雷連山橋,森寒鬼笑出澗腰。黃泉血河千幻石,戾氣罩頂弑九霄。
微微掃視了一眼靠在山石休整的眾人,丁勉心中不由冷笑道,嗬...還真打算在此守株待兔啊!哼...不徹底將你們拖下水,我丁進之表字倒過來寫。
幾人見丁勉回來了,一個個向後者投向了異樣的目光。尤其是文判一方之人,更是衝他咧嘴大聲嘲笑。
“吆...這不是我廬州城的風雲人物嗎?怎麼滴,找到路了嗎?”
“哈哈...瞧你這話說得,本來就沒有路,上哪去找?難不成會有神跡出世,憑空出現一條不成?人嘛,就得學會知趣,免得到頭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最後一個說話之人,正是之前被丁勉一巴掌抽翻在地的那位陰曹。能看到丁勉吃癟,他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一旁的文判雖然沒有出聲嘲笑丁勉,但是他的眼神,卻是比任何人都要犀利,這是一種獵人吃定獵物的眼神,森寒中夾雜不屑,冷漠中飽含殺機。
這些人的麵部表情與眼神,豈能逃過丁勉的心神感知力,當一個人心中裝有大誌之時,任何的外界阻撓,都擋不住一顆勇攀高峰的心。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如今文判這些人在丁勉眼中,與秋後的螞蚱沒什麼區別。他心中有一百種陰死文判的辦法,但不是現在。
相比這些嘲諷與森寒殺機,崔鈺交給他的任務才是重中之重,若不能完成暗衛閣的任務,一切都是枉然。在未入邙山之前,或許他還會出手懲戒文判一方之人,而今幾人既然已經被他牽製到了到裏,暫且讓這些人先享受一下最後的寧靜時光吧!因為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旦自己完成暗衛閣那邊傳達下的任務,那麼這邙山便是文判的葬魂之地。若是文判手底下的這些人果真不知趣,他不介意一鍋燴了他們,一個大勢將成的梟雄,其尊嚴不是任何人可以挑釁的,哪怕你是堂堂地府閻君,也必將為你的傲慢而買單。
丁勉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眾人近前,朝著閉目養神的武判,躬身便是一禮,“大人,屬下在西南方發現了一些端倪。方才屬下以魂晶試探了一下,似乎沒有什麼機關之類的危險,那裏可能是唯一一方到達對麵的通道了。”
對於武判,丁勉是給足了他麵子。文、武之爭,在滾滾曆史長河中,素來屢見不鮮。尤其是在資源短缺的地府,各大城池的兩方判官,可謂勢同水火。想要突出己身功績隻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原因,還因為平衡二字。城隍,乃一城之主,凡事不可能親力親為,若下方之人全部抱成一團,有意欺瞞於他,那麼這城隍之位,遲早會丟掉的。雖然在文判、武判之上,還有日遊、夜遊、巡檢等官職,但不可否認,在城池事務上,文判、武判手中的權力,甚至已經超過了那些日遊、夜遊、巡檢。身為一城之主,其手段與頭腦,絕非常人可以理解的。
文判與武判之間的隔閡,倘若運用得當,可謂事半功倍,如此借力打力的手段,正是上層人物慣用的伎倆。如今丁勉雖隻是區區一位從八品陰曹,但他前世的翰林院大學士可不是白幹的。前世他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到了如何對抗夢魘之上,而今既然老天爺如此眷戀於他,若不一展己身所負,天道都不允許。
此言一出,眾人表情皆是一滯。在這灰霧滔天的懸崖之邊,縱使身為地府的陰官,其視線也是極其有限,稍有不慎便會失足跌落山崖。而能在這等極其惡劣的條件下,想要找到出一方隱匿的通道出來,其難度可想而知。這已經不是單憑膽量超群那麼簡單了,眼力、運氣、洞察力缺一不可。他們有想過丁勉可能身負某種異於常人的心神洞察力。即便如此,也沒有人認為丁勉真能在此尋找到什麼神秘通道出來,或者說他們從心裏根本就不願接受丁勉能找出通道。
然而此刻丁勉的這番話,不僅僅是抽在了他們臉上,更是意味著眾人將沿著丁勉之前所提及的建議,繼續向邙山深處挺進,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任務雖說是北堂閻君傳下的,可命卻是他們自己的。幾人好不容易脫離了丁勉的牽製,現在丁勉居然說通道很有可能被他找到了,這如何還能讓幾人坐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