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的空間並不算寬大,目測而論僅有三座禪房大小,這相對與其他王侯將相的墓塚來說,實乃不堪一提。一座相當簡樸的大殿,外加一座被拱形石門掩蓋的主墓室之外,再無其他空間可言。甚至連放置珠寶陶器陪葬之物的耳室都未曾壘製,著實令人有些意想不到。
說其簡樸,乃是因為這座大殿除了幾隻栩栩如生的石雕之外,別無他物。便連殿壁之上,都未曾刻下半個字,更別說有其他圖案及飾物了。凹凸不平的石壁,隱隱有些泛褐黃,顯然這是年代有些久遠的緣故。
按理說一位堂堂的荒古音祖,死後即便再怎麼寒酸,這墓塚一主二次墓室的最次規格還是有的,而映入丁勉二人眼簾的,的的確確是此等的簡樸。簡樸的讓人不由潸然淚下,隱隱生出一種震撼人心的敬佩之意。這才是往哲先賢該有的風範,這才是我們人族的文明先祖,樸實、辛勤、誠懇、忠貞...
毫無疑問,這座墓室之所以開鑿的如此簡陋,無非隻有兩種原因 :
其一,荒古時代盛行簡葬之風。一個族群的文明發展,是由一群無私奉獻的往哲先賢,用血與淚的曆史,一步一步推動到今天的。他們向往世外桃源般的與世無爭,卻又無時無刻不在遭受著野獸精怪的迫害與自然之威的侵襲。對生活他們向來隨遇而安,遷徙到哪,哪裏便是他們心中的桃源。如此世風之下,昌行節儉實屬必然。
其二,音祖伶倫本身便是一個對生活極其節儉之人。死後他不希望門人把自己按照王侯將相的規格風光大葬,隻需為他找一處靈魂得以安息的清淨之所便足矣了。到了他這等以神感道的境界,任何的富麗堂皇都是對他人格上的一種褻瀆。正所謂大道至簡,簡中求真,他所求不過能有三尺睡榻棲身而已,意通蒼穹的天音大道,或者說是先古人族的崛起之勢,才是他靈魂消融方罷手的畢生信念。
平心而論,其實丁勉更傾向於後者。無論荒古時代是否盛行簡葬之風,以音祖伶倫對人族所作出的貢獻而論,即使墓塚再如何簡樸,人皇也勢必會為命人在其墓塚之中刻上音祖生前的豐功偉績的,因為他需要音祖伶倫這尊標榜去傳達和平之風。人皇者,統禦全族也,恩威並施,左右製衡,才是為皇之道。以人皇的睿智,他斷然不會因此而落人口風,更何況當時的人族各部落,並非全是心甘情願尊他為人族共主的...
“這裏麵好黑啊!看來我們得先找個火把照明。否則這萬一要是有什麼可怕凶物出世,事情可就變糟糕了...” 身後傳來了周娥皇的聲音,隨即一股淡淡的清香,慢慢向丁勉靠去。
丁勉有冥王之瞳在身,自然不怕昏暗的侵擾,大殿內的構設他看的是一清二楚,然而周娥皇卻不能像他一樣。對方雖然身懷琴心三疊赤子心,可以看透黑暗,然而在這座大殿內,她的琴心三疊赤子心幾乎成了一種擺設。
“呼呼呼...”
周娥皇話音剛落,一朵朵如蓮花盛開的赤色火苗迅速飄向了空中,霎時間整個大殿的格局,頓時映入了周娥皇的眼簾。這些赤色火苗皆是與滅世黑蓮融為一體的地獄之火幻化而出的,地獄之火能吞噬天地間的陰火,自然也能幻化出赤色火苗來照明,隻是這對它來說無疑明珠蒙塵,不過周娥皇卻是需要這個。
差丁勉幾步的周娥皇,有了照明之光的幫襯,一眼便看到了幾尊立於大殿內的石雕。
這些石雕非是《古山海經》中所記載的荒古異獸,而是人盡皆知的十二生肖。
每尊石雕都有半丈之高,形態各異的分布在大殿各處。這些動物石雕看似分布錯綜不一,毫無規律可言,細觀之下卻又仿佛有跡可循,隱隱蘊含著某種可怕的天地之威,著實令人大感吃驚。
“呀!好...好可愛的兔子...”
“別碰它,這便是方才爆發罡勁的元凶!”
丁勉冷不丁蹦出的一句話,直接令周娥皇伸出去的素手,停在了半途。
也不知是這位才女好奇心泛濫,還是她對著兔子本身便有著難以訴說的情懷,她居然還想伸手去抹那隻兔子石雕,著實令丁勉嚇了一條。還好及時出聲阻止了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