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從周娥皇的身上傳出的,但不是她,而是她背上的那把琴。現在的古琴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無弦之琴了,它是有琴弦的,五根泛著七彩之光的琴弦。五鸞早已歸位,它是當之無愧的七彩無弦琴。
“你...你居然還沒消散?”原本勝券在握的中年男人,渾身不由一顫,竟然一反常態地迅速向後退去。
“哼...不徹底將你這隻妖物鎮殺,老夫又豈能走的甘心?”又一道洪鍾之聲傳出,一道灰色人影應聲閃出了古琴,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直接攔住了中年男人的去路。
“額...是音祖!”奔跑中的周娥皇,麵色驟然一喜,匆匆瞥了一眼後背的古琴,隨即快步走到丁勉近前,將他攙扶了起來。
“丁郎...丁郎...你怎麼樣了...”
看著滿臉蒼白的丁勉,以及插在其胸前的半截骨矛,兩行清淚順著周娥皇那慘白的臉頰緩緩滾落而下。“嗚嗚嗚...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丁郎...”
周娥皇梨花帶雨地摟著丁勉上半身,嗚嗚嗚地哭泣個不停。
“咳咳咳...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丁勉拱了拱周娥皇的酥胸,吃力地從她懷裏掙脫了出來。
“唔...”周娥皇慘白的俏臉,陡然泛起了一抹紅潤。“你...你傷口怎麼樣了,要不要我...我把它拔出來?”
“咳咳...你若真想我死的快,那便拔吧!”丁勉虛弱的回應了周娥皇一句,在她半攙半扶下,勉強站了起來。《唉...小爺我還從來沒被夫人以外的人,這般抱過...真是羞煞我也!》
“哼...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說笑!”周娥皇十分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轉向了攔住中年男人退路的音祖伶倫。“你說音祖真能鎮殺那個家夥嗎?”
“咳咳咳...音祖出手,那人豈能有好?”丁勉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接著道,“等著吧!這家夥很快便要遭殃了!”
周娥皇神色幽幽的說道,“是啊!如果連音祖這樣的人,都不能鎮殺此人,這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有這個能耐啊!還有你方才一直朝四周喊什麼前輩的,該不會真有世外高人在此吧!那他為什麼不出手啊!”
丁勉表情陡然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額...我故弄玄虛呢!咳咳咳...”
說到這,丁勉心中頓時有種指天大罵的衝動。這青丘美婦做事也真夠絕的。有道是不看僧麵看佛麵,再怎麼說他也救下了小狐狸,即使對方將小狐狸被抓之事全都怪罪到他的頭上,那也應該出手救急一下啊!不過,人不出手,你也無可奈何。救不救是她的事,該求助還得求助不是!好在,音祖伶倫出手救下了他,否則,他隻有徹底和這方世界說再見了。
“真的是這樣嗎?”周娥皇也不是好糊弄的,雖然丁勉嘴上這般說,但她心裏卻隱隱覺察出了一絲不妥。
丁勉衝著空氣大聲呼喊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可沒有中年男人那顆狡猾如狐的心,既然丁勉之前那麼一本正經地呼喊,八成真有什麼高人來此。隻是為何那人又不出手,她隻能把一切都推到小狐狸的身上了。聽丁勉之前的口氣,來人很有可能便是小狐狸的母親。她對丁勉隻有癡心,可對小狐狸卻是有著很大的成見。《哼...狐狸精沒一個好東西...》
“哼...你真以為本座怕了你不成?一縷殘識而已,本座倒要看看你伶倫究竟有何手段,值得你這般自負!”中年男人自知退無可退,單腳猛然一踏地麵,整座荒山都隨之搖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