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轉眼及過,天色已經來到下午。
下午授課的先生不再是辛無病,而是換成了一名五大三粗的壯漢,淡青色的儒衫穿在他身上,仿佛小了一號,濃眉大眼配上那滿臉的絡腮胡,看上去十分滑稽。
眾人忍得十分辛苦,笑意憋了好久才過去。
“吾為川流峰狄馳,你們可以稱呼我為狄先生或者狄教習。”
“狄先生好。”眾人一起行弟子禮。
“此次授課,不講其他,隻講我劍宗十萬年陣亡先輩,望眾弟子牢記。”
隨著話音落下,在坐的弟子已經知道這位狄先生要說什麼了,或許在書院的這些天,除了讓自己這些弟子學習更多的知識外,便就是告訴他們,什麼才是真正的劍修吧。
“破滅曆元年,劍祖合天下劍修之力,在此地浮萍州立下劍宗,同時與巫殿前輩合力鑄造四大城,拱衛劍域,後登天而去,無歸。那一天,有大修士遁入人域之上查看,九天喋血,隻看到劍祖、刀祖與神霄三人直上天宮,最後再無音訊。”
“破滅曆一千年,噬族大覺進攻,第一任劍域宗主攜手五名大劍修擋在前線,全力遞劍之下,最終斬敵十二尊半祖皇,後力竭而死。”
“破滅曆四千年,噬族再次大舉進攻,同時荒原湧現出大量其他異族兵力合攻我劍域,其中有仙族,亦有魔族,李氏那名最有望破境十三的大劍仙持劍太白,一人堵住噬界古道,直到荒原上的其餘異族敗退,曆時三年,斬敵無數,力竭而死,隻留下一把已成十三境的太白仙劍。”
“破滅曆五千年,亦是大戰......”
狄馳講的語氣十分沉重,眾人聽得很是入神,不一會,便已經過去了一炷香時間。
這一課,狄馳一直講到破滅曆一萬年儒脈斷絕一戰,聽得眾弟子那是一個心馳神往,同時對於劍修,也有了深刻的了解。
劍修二字之上,承載著的是劍域十萬年的血與淚,亦是與噬族之間十萬年的仇與恨。
十萬年裏,無數的劍修戰死,為了什麼呢?而此刻,狄馳便是要告訴他們一個態度,告訴這些新入門的弟子一個態度,或許其他域的人族不知道,或許劍域內的百姓不知道,可是我記得,我們這些劍修必須記得,並且每一名新入門的劍修,都要死死的記得,一直記到死的那一刻。
作為劍域鎮守四大城之一的決死城,有著一麵巨大的劍碑,又叫做決死碑,為劍修者上城頭,決死碑前留其名,同時四大城之一的太白酒館,還有著一麵牆,上麵掛滿了各種初成劍修的前人留下的劍牌,或許是幾句閑話,也可能是理想和抱負,狄馳說,將來,成為劍修前,他們可以去這兩處看看。
直聽得眾人心底滿是悲愴,悲不知從何起,又從何落。
結束了授課後,狄馳開始給眾人講起劍宗的一些趣事,或者傳聞。
比如劍宗如今的宗主風萍,還未入門,便在試煉內大放光彩,十年前那一場文墟之戰後,他更是一人獨守城頭,一把本命劍無根水,愣是將城頭再次拔高三百丈。
問是怎麼個拔高法,可不是用劍氣將整片戰場砸陷下去三百丈嘛。
劍宗的宗主,或許其他方麵各有突出,可殺力這一塊,必定名列當世劍修前茅。
又比如青峰那名持掌令一千多年的李老劍仙,近幾年似乎又有突破,怕是有望成為十萬年來唯二的十三境劍修。
至於第一的那位,已經走了,便是那太白劍的主人,已一人之力擋住噬族一界之力的李太白,道號酒仙。
說道這裏,他開始說起辛無病的那兩把本命劍,一把倚天,一把鯨飲,皆為甲等,他主要說的是後者,之所以取名鯨飲,而不是那唯有飲者留其名的飲者,正是因為那名道號酒仙的李太白前輩珠玉在前,他自然不好再用。
取名鯨飲嘛,便是要超過前者的大誌氣了,據說辛夫子還有著第三把本命劍,殺力被劍宗載劍閣評為甲上,即便是在十萬年內的無數本命劍中也是名列前茅,隻是不知道叫做何名,狄馳費盡心思也沒有打聽道。
說道這裏,狄馳又給眾人賣了個關子,隻見他神秘兮兮的笑問道:“小家夥們,你們知道誰年輕時是劍宗最風流、最帥氣的劍仙嗎?”
“風萍宗主?”台下開始有小姑娘問道。
“不對不對,”狄馳搖起了頭,一臉笑意。
“我師父寒江劍嗎?”說話的是王權,即便是沉默寡言的他也被狄馳勾起了好奇心。他說的是昨日才拜師的川流一脈寒江劍,長的那叫一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狄馳繼續搖頭。
“陽璃劍仙嗎?”說的是試煉中問心關出現的斷我一脈長老陽璃,道號天河,有著三把本命劍,一者斬魂,二者碎魄皆列乙等,而第三把本命劍陽河則是位列甲上,若是沒有意外,下一代斷我一脈的掌令便是從他還有那名擁有飛仙的劍修之間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