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舞長劍,滿天共繁星。
次日清晨,李長氣小歇一會過後,再次拿起長劍,開始練起那門名為《縱橫》,實則隻有一招兩式的劍術。
縱為刺,橫為斬,一招兩式,沒有什麼奇妙的變化,就隻是最平常不過的直刺而已。
以李長氣現在的速度,一息之間足以連刺數十次,並且出劍姿態始終如一。
他的劍在快、準、狠之後,又多了一個穩字,持劍穩如泰山,出劍動如雷霆,練劍之餘,他體內《劍道元經》依然無時無刻不在運轉,劍氣順著主幹道慢慢的向著支脈內彙去,漸漸的又從另一端彙入主脈,隨著支脈被一條條的開辟出來,他周身劍氣越來越濃稠,同時也越來越重。
練劍無疑是一劍十分枯燥的事情,更別說還是這種簡單至極的劍法,可李長氣就這樣死死的一劍接一劍地遞著,似乎永遠不會停下。
學劍難、練劍苦、修劍累此生不棄,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無疑是十分艱難,更別說如此枯寂的劍術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到了下午。
比起李長氣這邊,李登先和風華倒是要輕鬆不少。
同樣是練劍,前者枯寂無比,甚至算得上一點趣味也無,而後者練劍之餘,因劍法繁複,還有著參悟後的欣喜與自豪感觸。
不過若是一般人去學,可能會直接倒在學劍難這一關,可兩者都是天賦超凡之輩,攻克起來自然不是什麼難事,真正難的一關,隻在於悟劍一事。
修行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和三人一同拜入劍宗的其他劍子也都沒有落下,各自前往一趟劍樓後,皆是進入到了苦修之中。
此前拜入川流一脈的文儒生修的是《浩然劍》,拜入靈秀一脈的金鑫學的是一套名為《霓裳》的劍術,白湛則是學了一門叫做《萬丈芒》的劍術,拜入青峰一脈的徐誠學了一門《斬羅劍》,拜入川流一脈的趙江選了一門《長生劍》,公孫魚則是選了一門叫做《遊魚》的劍術,而其他人也是各有機緣。
其中王權拜入川流一脈白雲劍江樺坐下後,先得江樺親傳的雲海氣劍術,之後又先後從劍樓選著了三門功夫,其中有青峰一脈創出的《海天一線》,後有斷我一脈的《無歸意》,最後一門選擇的便是那傳自斬天劍的《斬天拔劍術》。
去到川流一脈的這幾日,江樺詢問過王權不少問題,以王權所說的那些去推論,不出意外他的劍術應該是當年斬天劍所傳。
江樺看得倒是很開,也沒有在意王權所修的是他川流一脈獨門劍術還是別脈所傳,就隻是因材施教而已,將最適合王權的劍法、劍術傳授給他,至於之後的路,就得王權自己去走,能否別開生麵,就看王權自身的悟性與造化了。
不過就目前來看,王權若是成為一名五境劍修,不說那還未成型的本命劍,隻說他所修劍術,登上那座城頭後,殺力決計不會低,甚至江樺可以拍著胸膛去保證絕對在同時間入門弟子中能位列前三。
山中無歲月,一晃眼已是兩月之後,今日是除夕。
這兩個月內,李長氣將近出劍千萬次,此時的他一睜眼,便會讓人感到一種鋒銳之感。
而李長氣的腦中,也將其他劍式忘了個七七八八,隻是這還不夠,等他將除了一記直刺和橫斬的其他劍式徹底忘了個幹淨後,這一門縱橫劍術才算是真正入門。
等得入門之後,直刺和橫斬兩式劍招便如同本能一般,同時無數次的出劍,不說那隨著遞劍次數不斷疊加的劍意與劍勢,隻說那一份出劍的速度與力道,同境之中便是少有對手,大道至簡,不過如此。
李長氣雖還未徹底入門,但他出劍之餘,已經漸漸展露出那一份本能,隻不過因為形成的時間太短,還不能完好的掌握,所以動作間時常伴隨有一股鋒銳無比的劍勢浮現,隻是他自己還未曾察覺。
他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先遞劍一億次,再談其它。
今日是除夕夜,雖然練劍時間很緊,可他今日依舊還是下山了,當初離別之時,眾人有過一次約定,便是這上山第一年的除夕,眾人一起度過。
至於這次過後,再想一起聚一次便很難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所在的青峰一般,需三年之後才可成為劍修,指不定一年之後,就已經有人成為五境劍修,上那城頭遞劍去了。
所以這一次,算是眾人最後的相聚機會,這一次也隻有他們四十八人約定,在唐欣姑娘那裏聚一次,倒是苦了唐欣這麼一個主人家。
隻是說是他們四十八人聚聚,真到了地方後卻和上一次沒什麼不同,誰還沒幾個親近一些的師門兄弟呢?
三三兩兩的,幾乎他們這一屆弟子都齊了,眾人打完招呼,一一找位置各自坐下,而那些自小學了一手好手藝的姑娘們,便都跟著去了後廚。
李長氣這一行人裏,除了上次的幾位姑娘外,高小胖也跟著一起混了進去,不知道是真有手藝還是過去偷吃的,至於李長氣這些剩下的人則是講起了各自的修行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