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呀!你不會還因為那件事生氣吧!”
“不是,隻是去與不去都是一樣,所以便不去了。”
“嗯!什麼意思?”對於風華的回答,柳晴柔不是很懂,這時花靈悄悄附身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柔姐姐,你有沒有發現風師姐有些不對勁?”
“啊!什麼不對勁。”柳晴柔驚訝失聲。
而後隻感到身前有著一道殺氣騰騰的目光望了過來,“兩位師妹,多日不見,聽說你們最近劍道又有突破,不如我們切磋一二?”
“嘻嘻,風師姐惱羞成怒了,柔姐姐快跑,風姐姐要砍人啦!”
“...”
風華有些無奈,一個個的,怎麼都和白湛一個德行!看樣子這次之後,自己有必要讓他們知道自己這個大師姐不是僥幸得來的了。
嗯...就先拿白湛開刀吧!誰叫他渾話最多的。
長氣城,正與李登先幾人敘舊的白湛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心想又是誰在惦記著自己。
嬉鬧了一陣,柳晴柔和花靈兩女向風華告辭,準備回去。
臨行前,柳晴柔向著風華說道:“師姐,不去便不去吧!但是那些話我們會幫你帶到的。”
至於是什麼話,便隻有她們幾人知道。
風華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見得柳晴柔兩女離去後,風華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神色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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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澤,巫土。
周園裏,小姑娘玲瓏撲進郭小欠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就在上一刻,郭小欠終究沒能忍耐住心底地那一份惆悵,將自己將要離開劍域之事告知了玲瓏。
繼師姐蒹葭走後,她的八師兄郭小欠也要離開,再之後,巫土內,便隻有師父與她兩個人了,叫她如何不傷心呢!
可有些事,終究是要發生的,他與蒹葭的選擇不同,既然已經打定主意,那麼有些事還是盡早說出為好,他體會過被親近的人不告而別的感受。
那種漫長的思念,曾幾何時,一直伴隨著他,所以,他不願意玲瓏在他離開後也是這樣,與其如此,倒不如提前說出,至少即將分別的雙方,能夠更加珍視接下來僅餘的時光。
接下來的幾日,郭小欠一直陪伴在玲瓏左右,再也沒有回他那間古舊的屋子,而是住在了周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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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域,東方十萬裏,嶽陽城外,洞庭湖上。
有一名黑衣負劍男子踏波而行。
八千裏湖麵,風波不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無愧‘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之稱。
劍域,西方二十萬裏,有大河連綿數萬裏,遍布之地支流無數,此河名為——月落河,每到星月之夜,波瀾的湖水中倒映出天上群星,如同一個徇爛星河,故得此名,同時有著那大河之水天上來之稱。
李長氣循著河流到過這條河的真正上遊,那是一座數千丈的高山,其峰頂常年積雪覆蓋,直至山腰處,有著一道數千丈長寬的瀑布懸下,疑似銀河落九天。
劍域極北處,決死城外,有數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林立,好似一柄柄利劍直入雲霄。
劍域極南處,有江河跨過那座雲海城,直出劍域之外,彙入劍域以北三萬裏處的無盡海之中。
除去這些之外,多處平坦的大地之上,盡是田壟,隻是可惜如今還未開春,看不見那一片綠色的海洋,也看不見那金黃的大地。
可冬季,依舊也有些隻有冬天才有的樂趣,潔白的大地之上,常常可見有那裹著裏三層外三層厚棉襖的孩童,三兩個在那裏堆著雪人,或是打雪仗。
而一些小城裏,則是有著拿碎穀子誘鳥的少年郎,常常因為捕到幾隻麻雀,便能高興個一下午。
也有那讀書比較多的夫子先生,迎著一場大雪,做出那一首首流傳千古的詩詞。
再之後,李長氣去了極富盛名的雲海城,去看那一片無邊雲海。
相傳,麵向雲海,可以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
於是,李長氣足足在那雲海前停留了整整三天時光,雲海裏,依稀可以見到一名杵著拐杖的老人,一名身負雙劍的男子,一對看不清麵容的夫妻,以及一名腰間有劍的少年,最後,還有一名年輕女子。
之後,他又去了那座牛毫城。
在那座高聳入雲有著劍塚之稱的大山前,他停下了腳步,未曾進去,就隻是在山外看著山中那無數柄寶劍,感受著那些劍中所留之意。
最後,他去了決死碑前。
麵向那銘刻著無數姓名的決死碑,他在那些人名的末端,添上了一個新的名姓——青峰——李長氣。
之後,他捧起一碗濁酒,麵向決死碑,一飲而盡。
這山川如酒,敬盛世溫柔,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