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蜜想看閭俠尚景的反應,而閭俠尚景也確實不負如蜜所望的,若無其事,甚至是坦然的,默認了。
“怎麼發現的。”他居然還怎麼問。
如蜜卻立住,微微點一下頭,“國宰大人,請走好。”
腳下一步邁出,已經出了王女宮宮門。
等他反應過來回頭的時候,如蜜一抹青蒼已晃過。
也罷,由了她暫時張狂,反正,不過命不久已的小女而已。
“令少聲進了天牢。”如蜜轉回進自己房間的時候,王女說。
微怔,如蜜抬頭看王女一眼,轉即低頭,“嗯。”應了一聲。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王女問。
頓一下,再抬頭。
“王女。”如蜜咬咬下唇,“我就是這樣心狠手辣的女子。”她說,等她抉擇。
“你哪日想去,知會我就好,”王女卻仿佛充耳不聞,“若是我方便就與你同去。”
“我……”如蜜上前一步,動動唇,卻覺鼻酸,撇開頭,便長長的歎一口氣。
王女過來擁她入懷感慨,“我隻要你展顏,”她說,“隻是,為了我這撇不清楚的身份,累你。”若單是為了給樓蒼報仇,如蜜怕不會用怎麼複雜的方法,在如蜜去送閭俠尚景的時候,王女已經想明白了,隻怕,追根問底,如蜜還是為了自己吧。
如蜜的唇角勾起,卻埋首王女頸間。
不想你沾與我同樣的血腥,卻忘你也曾想掩我在血汙之後,其實,你我早在同一甕中,扯不開糾葛。
“現在,可以嗎?”如蜜深呼吸,輕聲問。
是令少傑的妹妹,確實是沒有什麼理由受刑,但是,很難說把令少聲像靶子一樣扔出來的令家大少爺是否還有顆人心讓他對自己的親妹妹多些憐顧。
“好。”王女輕輕分開兩人距離,又伸手牽住如蜜的手,指指相扣約契天合。
再來一次,怕是真的就輕車熟路了。
看著這天牢,如蜜極輕的搖一下頭。
“怎麼?”王女機敏的發覺。
如蜜微微笑笑,簡單而委婉,王女的憐惜卻立馬換成警戒。
如蜜卻真的在大庭廣眾湊身貼上,曖昧著她本就輕寡的聲音,“若是我說,我在感傷,你信嗎?”
王女出行總要帶人,就算是在王宮中也一樣,就算是去天牢也一樣。
身後跟的青創站在聽不到如蜜聲音的距離,因眼前的景致已經緋紅了麵龐,滄樓看見天牢時就臉色蒼白,這會,也顧不得兩位主子的匪夷所思了。
王女不知如蜜為何突然大膽豪邁,俊臉微紅,卻壓下去,不著痕跡的移開兩人距離,“總是信的,”她說,“進去吧。”
換如蜜輕怔,怔完卻笑,隻是混淆了喜怒哀樂的界限,不過唇角揚著,別是清雅動人。
天牢裏也有待遇好的牢房,令少傑再如何利欲熏心,到底也算人心肉長。
令少聲白衣披發,小小的身子在粗壯的柵欄之後,更顯無著。
王女與她無甚交往,同行不過為方便如蜜,卻根本不知道如蜜早得了千蘭王應允,世俗之門,必不攔她。所以,王女看了令少聲一眼,勉強認出她後,就閃身一邊歇息,留地方給如蜜解惑。
“如大人。”雖然身陷囹圄,卻沉靜依然,不是令少聲已經認命,便是她當真無欲。
所以,如蜜便問了。
“小王妃又是何苦?”
令少聲不是聰明決定的孩子,少時還是不解如蜜的意思,清澈的眼眸中是單純的醇蠢,無辜卻也注定。
“你是無欲,還是你兄曾有什麼承諾?”如蜜們索性挑明。
令少聲一怔,卻怯怯的笑開。
如蜜是第一次見得她笑。
“少聲第一次遇見他時,是跟兄長參加的宴會。”含羞帶怯的表情,這他,可就是迪會理?“兄長忙於其他,王公貴族的男子又習慣淩欺人,少聲膽小,唯有哭泣。”
看來那時的令少聲是更加單純的小女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