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 / 2)

我本來就站在懸崖峭壁,一把就可成魔。

手中的笛子在指尖打了個轉,好像當初轉筆一樣,轉過來在抓實,死實。

冷靜。如蜜告訴自己,冷靜,冷靜!要冷靜下來。呼吸,呼,吸,教導著自己,不要忘記氧氣的重要性。

自己都知道不是嗎?都知道的,進程並沒有變化,一切還是在掌控中不是嗎?不是嗎!

他XX的,如蜜心裏一陣暴躁,隻想罵人砸東西。

呼吸是記得了,卻也混亂了,緊張的二氧化碳製造,仿佛剛跑完八百米測試。

低頭許久,從來就不知道自己可以這般暴戾,長長的吸氣,混亂的記憶,不知道那香白紅裝佯裝笑臉的人與她是這樣的關係,隻是那片紅重重疊疊的糾葛,直直的就壓了下來。

歪身倒在美人躺上,然後像被針紮一樣跳起來,提高聲音叫著:“滄樓?滄樓!準備熱水和香熏。”最好是能讓人頭昏腦脹的香,掩蓋住胸口泛濫的水災。

滄樓自如蜜進門後就瞅著她奇怪,老老實實的在門外立到現在,時不時的丟一眼進來,卻到底是因為如蜜的反常沒敢吱聲,現下突然聽到如蜜這樣大聲的說話,嚇的一個激靈,立馬迅速的去準備了。

白白弱弱的小花壓製烘幹後,便薄如宣紙,紋理幾都不可見。滄樓端著那小盒進來的時候,如蜜就聞到了奇怪的香味。

說是奇怪,並非相似於之前那中引魂香的絲繞,也和現世裏的各樣香水精油區分。

“是什麼?”如蜜回了回神,問了一句。笛孔已經在掌心烙下圓圓的幾個印痕。

雙手將盛花的盒子奉過去給如蜜看,“是憐香,大人。”

手指捏起薄薄的一朵,單瓣的花,白的別無任何侵染,連花蕊都是白顏色的,湊上鼻子聞聞。

“憐香?”這名字到是恰如其分,憐香,除了憐其幽香外,就花本身,再無其他出彩之處。

有點甜,還有點清冽,再加點幽遠,或許還有點點癡纏,明明是單調執一的香卻不想生生分出了層次。

“這種花的味道會隨著溫度的變化起變化呢。”滄樓說,這才是這種挺普通的花高深莫測的地方。

與眼前的女子有些許相似呢。

“我好像……”稍稍用力,就粉碎了那一盞弱燈,“這味道我好像,”想了想這種可能性,“吃過。”如蜜說。

滄樓眨眨眼睛,不知道是否應提醒如蜜熱水正在變涼,還是不打擾她難得的聊興比較好。

“對啊,”滄樓應聲,“這種花也有做佐料呢,不過隻能用新鮮的,而且因為這種花的花期短,由很挑剔,所以一般人家的用不起的。”但是,在王宮中,卻極有可能一飽口福。

最後一餐的燒賣。

難怪味道特異,若是平日或許就記不得了,偏在今天,剛剛去所謂開棺驗屍之後。

下意識的便想到了。

“宮中廚娘喜歡用嗎?”如蜜鬆開手,讓手中的齏粉灑落,煥然一新了室內的空氣。

“還好。”滄樓回答的含蓄,“王上陛下認為當季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大約他那裏的廚娘隻在花期用花做食物,而王太子殿下從不許他廚房的人以花為佐料,王女殿下對零食又無多偏好,所以雖然宮中溫室裏有種植,一年四季都有些許花開,但很少有人去用。”

好似,很古怪。

“那這花花期是何時?”如蜜不經意的問問。

滄樓笑了,“您知道嗎大人,”她說,“這花白的好像雪一樣。還都是六個瓣,曬曬就融化了一般,卻是在千蘭最炎熱的八月開咯。”

像雪一樣的花在八月開?

如蜜唇角也揚了揚,“確實希罕。”但是,千蘭很少下雪吧,“滄樓今年多大了?”

滄樓顯然知道如蜜轉換話題的功力,但是知道不表明可以應付,愣是怔了會兒,才回答,“回大人,過了六月,滄樓就滿十八歲了。”

才十八歲咯。

小自己和王女四歲,王女五歲的時候,她還是個人事不知的娃娃。

“那,”如蜜的笑淺淡了許多,“樓蒼呢?”

樓蒼?滄樓再一怔,“她,”

“她多大了。”

“她,和奴婢,整差一年。”滄樓的頭低下。

“她年長?”如蜜輕聲問。

“嗯。”滄樓應著。

深呼吸,屏氣,“你下去吧,我要沐浴。”

才不及中午就沐浴確實古怪,但是,她如蜜現在是王女的心頭肉掌上寶,誰人也不敢多什麼口舌。

所以,如蜜也洗的順理成章無人打擾。

“國宰大人,生疏的技藝,若是再想撿回,無疑重修,甚至要比重修更難。”

閭俠尚景唇揚了揚,她到是經常出點名言警句什麼的,這句話,他當然記牢了,墓地裏的氣氛本就僵直,被如蜜半遮半掩的說了那些話後,就更糝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