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1 / 2)

布闌在王女的若有所思中縱馬狂奔,一路到了目的地時,卻不聞人聲,不聞蟲鳴。

沒有如蜜,沒有她設想的淒慘悲絕的無可附加的場景。

軟塌塌的一具屍體,爬伏在那裏,被偶爾露臉出來的月光照射下,莫名其妙的存在。

此刻已無法不再作聲。

如蜜醒來時,朝中已經亂做一團。

之前是皇宮侍衛長,那種角色身份的人稀奇古怪的就失蹤了,實在是讓人忐忑自危,而現在,愈演愈烈,堂堂兵部實權侍郎,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自身後刺殺,讓所有在朝為王做官的人都覺得惶惶不安。

王女當作不知此事,反正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聽說消息就好,其餘的深不深究,單要看她關不關注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在郭姓侍郎出事前,與工部尚書起過爭執,而且兵部的大部分兵權已經轉嫁他人手中。

但是,爭執如何,兵權又如何?

反正人是死了,死的古怪,死的驚悚。

這些,跟迪會理一起到別宅的典蒙詳詳細細的對如蜜解說,迪會理坐在一邊,茶杯拿起又放下,忐忑不安卻沒有阻止。

兵符十二道,千蘭王手中捏著王牌,自然是沒有什麼危險,但這些,王太子、王女、典蒙、迪會理、布闌,包括那個閭俠尚景或許都不知道。

所以他們忙碌著,為這樣那樣的目的展示著自己的才能、抱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設計著別人顧全自己,樂此不彼。

如蜜聽的認真,卻沒有任何提問。

她已經置身事外了不是嗎?

這一切,與她都沒有關係了不是嗎?

“王女殿下來看過你一次。”猶豫再猶豫,迪會理捏緊杯子,說。

當然,她知道,雖然那時她還人事不知,但後來典蒙有告訴她,她,要留她養病。

養病?笑話。

“如蜜?”試探著叫叫看似出神的她,迪會理心裏滿是愧疚。

如若不是他當初留她,或許,現在她正是天高皇帝遠的悠閑自得,也許會偶爾想起,也許或時常傷痛。

總好過現在一刀斃命的絕。

“如蜜。”看不得迪會理傷懷,典蒙換了張麵孔喜氣洋洋的說,“好久沒聽你吹笛子了,有沒有什麼新鮮的曲子讓我們三月不識肉味一下?”

“沒有笛子,”如蜜柔柔的勾起唇角,“隻有凶器,沒有笛子。”當笛子成為了凶器時,它的存在就不再是為她解憂,而是,時時刻刻的提醒。

提醒她被怎樣的放棄、背叛,提醒她的心狠手辣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提醒她。

她永遠,都是不幸的人裏最幸運的一個,卻也永遠不是幸運的那個人。

典蒙不解,他從得知那侍郎死亡時,就一直以為,以為是為了如蜜,迪會理痛下殺手,而如蜜做的,隻不過是掩飾現場。

“對了,如蜜,你的顏料都準備好了不是?什麼時候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揮毫大作吧。”迪會理趕緊把話題錯看不讓典蒙深究,他知道,若是典蒙一直這樣誤解下去,那麼為了自己,典蒙是會絕口不提的,但是,如蜜,不行。

長門深鎖悄悄,滿庭秋色將晚。眼看菊蕊,重陽淚落如珠,長是淹殘粉麵。鸞輅音塵遠。

迪會理大約是怕如蜜想不開,所以,盡管朝中正兵荒馬亂著,他還是天天一下朝就往宅子裏跑,殷勤的讓幫事的侍女扭扭捏捏著打聽這位如家千金到底是什麼來頭,與她家的少爺又是什麼關係。

典蒙也是鬱悶,鬱悶大發了,但是如蜜破天荒的乖巧,不僅不和他鬥嘴,更是柔順的什麼整人挖苦的動作鬥沒有,也他微微的擔心不安,索性,陪迪會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