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你,也放開我。
從此殊途,不同歸。
如蜜笑著告別,笑的燦若花開。
可是,在昨天的夕陽如血中,見王女離衝出宅子後立刻轉進門去的迪會理,明明看到的是一個淚如決堤洪水一樣的如蜜。
淚如決堤洪水,卻笑的若無其事,隻解釋辣椒粉抹在了眼上,並且分量顯然過多的如蜜。
“真的不用送了。”如蜜帶上紗帽,伸手要拉下麵紗。
“如蜜,你當真…………”深呼吸,“算了,”迪會理轉開頭,又轉回來,“我還是……”他一直不知道,不知道她那樣輕易答應留下的原因,以及對王女的態度,以及現在她瀟灑上路從原因。
“想留你,卻知道你再留下去,你必死無疑。”典蒙替迪會理把這話說完,並握緊了迪會理的手掌。
是啊,再留下不過是把她甜蜜的回憶一份份撕裂,一份份碾碎。隻有離開,離開了,不見了,不痛了。
“這是迪家祖傳的丹藥。”迪會理長吸氣,“可以解毒驅獸駐壽延年,你帶在身上,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啊。”
“那麼好的丹藥。”如蜜並不接過來,隻是側著頭看,“可就算能起死回生,卻也還是要有人肯吃才有用啊。”她是自願飲下鴆酒的。
自作孽,不可活。
“如蜜!”典蒙大聲的叫她的名字,想直接喊醒宛如陷入夢境的如蜜,迪會理都擔心成這樣了,她怎麼還半死不活的啊!
“如蜜,”她自己重複,“蜜,是天然的吸引,人類自身的優點,”迪之這樣解釋過《聖經》上出現的蜜,“可惜,卻隻是個如。”不過,迪之也說過,人類自身擁有的,往往是需要摒棄改正的,所以,她那個如,也到不錯。
“你,後悔嗎?”迪會理長長的呼氣,怔怔的看她。
後悔嗎?
愛豈是可以隨便後悔的?
愛卻是可以鬆手放開的。
放開你,也放開我。
從此殊途,不同歸。
是昨夜喝了太多的酒嗎?為什麼頭會這麼痛?
王女揉捏著眉心起身,等在屋外的宮人立刻端著洗梳的用具進入。
“幾時了。”王女讓青創梳理著自己的長發。
“已經臨近晌午了。”青創必恭必敬的回答。
已經這麼晚了嗎?“典蒙和迪會理都沒有來過嗎?”好像女官長給她送茶來卻打碎了杯子,後來典蒙和迪會理以及布闌都來了,然後……
“典蒙大人來過一趟,奴婢說殿下還未起身,他就離開了。”青創將王女的長發挽成髻。
可是為了蜜兒的消息?王女心中一動,“他說了什麼。”
青創收手,收拾著物品,“典蒙大人說讓殿下放心,如大……,如蜜走了。”
走了?這是什麼意思,蜜兒不是還在閭俠尚景那裏做人質嗎?是救出來了?
“今天幾日?”王女看著門外微黃的樹木發怔,這是,幾月份了?
“九月二十三了,殿下,前些日,剛過了謝月節。”
九月二十三?九月二十三!
她隻不過是一夢,怎麼就東風已過了呢?
“如蜜呢?!救她出來了嗎?!”王女瞪大了眼睛,厲聲問道。
青創顯然被王女突然的嚴厲嚇到,“如大人……,王女已經遣如蜜出宮了啊。”而且,而且剛剛典蒙大人來稟報,如大人已經走了啊。
這是,怎麼一個混亂的世界,為什麼她一覺醒來,就什麼都變的不一樣了?!
“本宮問你。”王女深呼吸,“蜜兒是什麼時候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