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欲在屋外等你。”那種讓如蜜腦子斷線的狀態持續了一段時間後,她幽幽一聲長歎,撐手推推閭俠尚景,沒推動也沒什麼後續動作。
閭俠尚景已經做好被如蜜踩的準備了(有了被害意識了),卻突然這麼一下,小蒙了蒙然後回神,邪邪的一笑,手臂卻更縮緊:“子欲?蜜,你的這招不靈的。”以他的聽力,不至於有人在門外她知道他卻不知道,更何況,還是子欲?她選對了人,卻針對錯了人。
“屋外有個人影。”如蜜說的漫不經心,“你卻沒有警覺,那麼,隻有那個在你身邊已經被你習以為常的子欲了。”
閭俠尚景微怔,鬆開如蜜轉身開門。
門外立的黑糊糊的人。
是子欲。
詫異的轉頭看了如蜜一眼,背手掩住門,關如蜜在屋中,與門外的子欲竊竊私語。
這開門閉門間,已經足有時間,讓如蜜和子欲打個對眼。
此間如蜜已經褪去驚慌恢複冷淡,那廂子欲有禮依舊,淺淺鞠躬。
子欲看如蜜的眼神向來古怪,對如蜜發自內心的恭敬更是讓如蜜百思不得其解,而今次,那深深的一眼卻在此之外多了更多。
什麼?
去年花日的時候,如蜜被潑了一身茶。
王女轉頭看看跟在身邊花枝招展的青創。
一年,一年的時間。
鼻子有些酸,深呼一口氣,可以用風大遮掩過去。
“殿下,”他們現在已經出了宮,二十步之內當然還有侍衛跟著,所以青創壓低了聲音,“民間的姑娘們還真的打扮的很奇怪呢。”
前些日子王女召集了各位千金、夫人到宮中,商議怎麼過今年的花日,還說睿王郡主明年大婚後可就是這千蘭的太子妃了,以後身份不同了,自然就不能像當初一樣玩鬧了,要開的玩笑當然就是現在咯。
最後,王女殿下提議,說有個什麼國家有嘉年華,大家都帶上麵具或者化上奇怪的妝,相互都認不出來,沒有什麼身份和地位的差別。
現在,她和王女就幾乎是一樣的裝扮,當然,衣服和麵具的顏色還有差別。
“以往花日大家也為非是湊在一起鬧,也沒玩過什麼特別的,今次當然是興奮的緊。”況且,花日本來就是用來招展的日子不是?
“京尹夫人她們在那家叫華蓋樓的茶樓裏,”許久沒有這樣正當光明的出宮,青創也是興奮,“殿下,您說能甩掉他們嗎?”他們,當然是憂心忡忡,惟恐一時疏忽讓王女殿下有個萬一的侍衛了。
“若要隱藏樹葉,最好的地方便是森林。”王女說,這是如蜜提到的,“你覺得,一群帶這麵具的女子在同樣帶這麵具的人群中穿梭,多了一個兩個,少了一個兩個,會被發現嗎?”
子欲在門外等著要告訴閭俠尚景的是,淺珊小姐有消息要彙報。
地宮中,那向來嬌媚的女子臉色出奇的憔悴。
“不是說了我若不尋你來,你就不要到我這裏嗎?”閭俠尚景慣常溫柔的聲線冷淡的責備。
“大人。”淺珊隻是行個萬福,卻沒有貼身過來,聲音裏還有些微的沙啞,“奴家有定要告知大人的消息,不得已,才冒險前來,望大人贖罪。”
“傷風了?”閭俠尚景坐上上座,示意淺珊可以靠前過來。
淺珊的悲愁麵容上浮現一點點柔軟的欣喜,“不礙事的。”她說,能得他關心,還有什麼礙事的那?“大人,”她深呼吸,“府中披紅掛彩的,是有什麼喜事嗎?”她一路沒有從正道上來,自然也沒機會聽仆從們的嚼舌,隻是,胸口隱隱的不安。
“這你不必慣,到底是什麼事情?”閭俠尚景不太耐煩,那如蜜還被他關在書房,雖然他不是會把重要的東西保存下來的認,但以如蜜的狡詐,難講她不會把挺正常的事情變成大逆。
“王女今次出了花招,”淺珊暗暗歎氣,“說要花日與民同樂。”
“這我知道。”閭俠尚景等淺珊的下文,就為了這點事?他諒淺珊也沒那個膽子。
“可大人一定不知道,王女這次的提議卻是花日中,女子一律不分卑賤隨意裝扮,而且,帶著麵具,還特地求到了任何人不得幹擾的聖旨。”
麵具?王女要去哪裏?
風蕭蕭兮易水寒。
當初如蜜形容落荒而逃的典蒙時曾笑逐顏開的念著句。
現在,她明明安全的站在千蘭國宰府的牆外,而那大門敞的沒有一絲阻攔,閭俠尚景做的足,聽聞千蘭王對今年的花日重視,索性將國宰府開放,任帶著麵具的女子們小心翼翼的靠近再放鬆警惕的遊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