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還沒醒麼?”
房間裏彌漫著醇厚的青檀香,晚膳後那些安眠的花草茶起到了作用,如蜜趴伏在床榻中睡的沉沉,黑色的發絲被一直未入眠的王女辮成了辮子,正乖乖的貼在鏤花緞麵的被子上麵。
王女起了身,在如蜜耳畔吹了口氣,隻見如蜜微微顰了眉,害癢的擰了擰頭,依舊睡的很熟。
“還是沒醒,”這種時候這種場合,能少說話就少說話,迪會理見王女披著棉袍從內室出來時就知道她剛剛幹了什麼,而這種神經半夜,自己一名外臣卻隻身出現在深宮內院,純粹是找刺激,歎一口氣,對她的要求還是無法不答應啊,千萬要小心不能讓典蒙知道了,“陛下的近衛軍已經將京尹夫人帶離了地牢。”
王女點了一下頭,沒問為什麼不阻止,“太醫們怎麼說?”雖然如蜜很不屑本國的太醫們,但對於醫學而言,他們確實也算是本國的翹楚了。
“太醫也說京尹家夫人尚有氣息在,但是何時會醒來,是否會醒來,還拿不準。”迪會理據實稟報。
點頭,“那些親兵到底隻順父王旨意為事,僅看今天他們挑了布闌,就知道那女子絕不會是要殺如蜜這麼簡單,涉及之廣不言而喻,還要小心才好。”
迪會理行禮聽命“可是今天在地牢中……”
“本宮知道,”如蜜確實暴露的太徹底,“交給你去處理好了。”她說,“另外,”王女微微擰了眉,“典蒙最近很不象話,你留心也好注意也罷,莫要再犯之前的失誤。”
迪會理怔了怔,點了一下頭,卻不離開。
“還有事?”王女側頭看一眼內室,略不耐煩的問。
“殿下,臣確有一事,”他還是決定說了,“如蜜曾在臣的私宅中準備了很多東西。”當時如蜜準備的光明正大,也不避諱什麼,所以他,甚至那個看似粗心大意的典蒙都知道的很清楚,如蜜準備的那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所以呢?”王女微微一愣,準備?
“典蒙對殿下忠心耿耿,雖然人稍毛躁,但還請殿下……”無論他做了什麼,請您,手下留情。
他,在威脅自己?王女突然覺得好笑,唇上也確實揚起了笑,那精致的麵容更是絕色了至極,“你,”她說,想了一下,“蜜準備的,可是能改妝成千蘭人的東西?”依如蜜的性情,稍稍一猜便知,隻是,迪會理卻用這東西來與自己交換條件,是關心則亂,還是提醒自己,在自己失憶的這段時間招呼著如蜜的是他?
迪會理點頭,“無論現在以後,千蘭怕是都不待見如蜜,而如蜜也從來對千蘭嗤之以鼻,離開是必得,”他抬頭直視王女,“殿下,您不能離開千蘭而如蜜又不會一個人離開。”話到此,多說就無益了,如蜜必得與王女同去,這同去確不能理直氣壯,到時,要人幫忙是一定的了。
王女微微眯起眼睛。
許久,頷首,“本宮知了,你去吧。”
迪會理恭恭敬敬的行禮,剛要起步。
“迪會理。”王女叫全了他的名字,“典蒙忠心耿耿的,是哪位殿下?”
簡單的一句話就從自己的熊熊烈火下救出布闌並放她離開後,如蜜就翻臉板起麵孔來說要和自己算總帳,用膳時在算,喝茶時在算,算來算去,也不過是最後把自己壓在下麵而已,害王女提心吊膽了半天,平息著喘息的時候還忐忑不安的問:“蜜,我,惹的禍很大麼?”比王女更癱軟無力的如蜜,尚呼吸的很急促,隻是含嬌帶魅的嗔來一眼,半晌以後才說出一句。
“算了,明知道你會這麼做,卻還和你置氣,就隻是折磨自己。”
為什麼會這麼愛你,胸口沉墜墜的帶著酸楚的幸福,王女抬手撫過如蜜的麵頰。
我知道你有你的計劃,而且從頭到尾都規劃的完善,但我卻不能再讓你去冒險,今天你在地牢之中的舉措,已經足以讓我心驚膽戰的了。
如蜜小小的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