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夫人的這一番說辭,方亦歡心中冷哼一聲,她祖母倒是有千百條為她好的借口。
“祖母,我們家是商戶家比不得那些官宦之家規矩,況且這織布坊是祖父特意叮囑讓我日後打理,而這銀錢也因是不好在勞煩放在祖母身邊管著,祖母您就放寬了心的交予我便是,這幾年跟在母親身邊,我也還算是學了些管賬的本事.”
老夫人這下冷色更是黑,本就被她吃進肚子的東西,這叫她如何吐的出來,。
她順了順氣,直直的盯著她這個孫女好半晌,她剛剛扯出她祖父和她母親,不就是想借著這兩人壓一壓她。
最後,她斂了斂神色,她這孫女也不像之前好拿捏糊弄了,這錢她吞不下,誰讓她當年說的是幫著管呢。
她無力的朝她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你若是執意要拿去,等過些天我親自讓王媽媽給你送去。”說完她也再無聽曲的勁,一臉頹然的撤進了裏屋歇下了。
“祖母!”方語琴看著祖母就這樣讓她得逞,著急的喊了聲,臨走瞪了她一眼便急忙的跟上。
“祖母,您不是說那織布坊是留給我以後當嫁妝的嗎?怎麼,現下就到她手上了?”老夫人還未坐下,便聽著她滿口的抱怨。
老夫人剛坐下,氣的便將手邊的茶盞全掃在地。
看著老夫人生了氣,一眾的丫鬟都低著頭不敢上前。
老夫人眼中帶著些怨恨:“這要怪,還不是要怪你祖父,臨走了把陣勢搞得那麼大讓人人都曉得他要把這產業傳給她孫女,一點沒為我這年老一點實權的老虞婆著想。”
“祖母,我不管,憑什麼她方亦歡能有家中的產業,而我卻什麼都沒有。”方語琴撲到老夫人懷裏委屈了起來,語中布滿無理取鬧:“我不管,她方亦歡要接手這織布坊,那我也要,大家都是方家的子女,憑什麼她就有。”
……
今日方亦歡拿了賬也算是歡喜,當下就帶著春荷再次前往織布坊,隔了兩周再來,門口的守衛倒是被換走了。
等走進了裏頭,她看了一眼在身邊殷勤伺候的女管事。
上回她找祖母要了賬麵,沒成想祖母還沒把人處罰了還留在這。
“不知今日大小姐來,是有什麼吩咐?”管事一臉討好拿著茶壺連忙往她茶杯裏上茶。
方亦歡睨了她一眼,隨後說道:“上次我過來,人也未認全,既然我接手了,那也要和大夥正事的認認了。”
“省的,這是省的的,我現下就把人喊來。”女管事連忙應道,轉身就去張羅這事。
春荷瞧見她這樣不免狐疑道:“小姐,這管事的態度變得未免也太大了?”
上回她們來,都不見她們如此重視。
方亦歡微微抿唇一笑,解惑道:“經過上一回,他們也知道祖母已是把他們給棄了,但祖母現下又把他們留在這裏不就在等著我發話,他們現下也清楚,若要留下了,就得討好我。”
這便是權勢帶來的,不過,這樣的人她也不會再用了。
上次,方亦歡過來主要就是想知道織布坊的經營狀況現在是什麼樣。
這次把大家都喊到了前院主事大廳,也算是徹底的給大家露了臉,正式的把這坊子給接了過來。
管事迅速將所有人都喊了過來。
方亦歡抬腳走了出去,臉上也是越發的凝重,她記得幾年前這裏的女工人數都達到幾百號人,可現在看著這大廳外稀鬆站著的二十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