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九條接到她媽媽趙許的電話,說是臨時安排她明早得去相個親。
九條都要得急性失心瘋了,還真是相約星期六,相約每一周埃從上個月開始,就沒見消停,好不容易相中一個德智體全麵發展的打算放長線了,那男人沒處理好前女友問題,糾纏不清的時候直接讓自己給撞見了,於是一拍兩散。問題是,剛剛才散啊,這悲慘的結局揣在懷裏還熱乎著呢,怎麼能又要去相親了呢。不說大麵積殺傷的流感,就是普通的傷風受寒還得緩個七八天呢,敢情她的失戀在老娘眼裏,嚴重程度連小破感冒都比不上。
“哎喲……”九條難得撒個嬌,“我不太舒服,明天可能也好不了,不去行不行?”
薑永遠都是老的辣,這句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趙許不急不徐:“行,那你明天搬回家裏來住吧,我帶你去醫院做做檢查,再開點藥,吃它十天半個月的調理調理。”
九條想,人是人她媽生的,蛇是蛇它媽生的,蛇它媽估摸著也知道抓兒打七寸的道理。改口問:“哪。幾點。暗號是嘛。”
趙許有條不紊的交代了一堆事宜。九條一邊點著頭嗯嗯啊啊,一邊想,老娘功夫又精進了,通讀了一篇傑出青年的人物簡介愣是沒喘一口氣,真我媽的了不起。
周六一早,尚在被窩裏回暖的莫西西發短信來問九條要不要出來一起逛街看電影。
九條回:不逛街,有任務在身,路上了。
莫西西詫異:莫非您老還要去相親啊?
九條無奈的回:不是快馬加鞭未下鞍麼。
莫西西的電話就追身響起:“幹什麼的?”
九條想了想:“忘了。”
莫西西問:“多大了。”
九條又想了想,繼續:“真忘了。”
莫西西不著急,接著問:“男的女的?”
九條也不著急:“不能是女的吧。不過我根本沒仔細聽,大概知道是個白領,姓龍。”
莫西西一副光明正大的嘲笑口吻:“這個姓真不錯,沒準人家叫龍王,你將來生個兒子叫龍子,生個女兒叫龍女,生個半男不女的叫龍公公。蒼天啊,你們一家五口那就是小神龍俱樂部埃”
九條抽搐著嘴角,絕地反擊:“你們家才小神龍俱樂部呢,你們家祖宗八代都小神龍俱樂部。”
好奇心能殺死貓,也能讓莫西西懶得計較。她想了想說:“需要陪同麼?上次那個我就沒作陪結果你被人忽悠了。你說沒了我你還怎麼活。”
一向認為“滴滴香濃,犯貧光榮”的九條繼續不著調:“回莫嬤嬤,勞您操心了。今兒這個您陪不了,我也隻得一張票,您乖乖在家等信兒吧。”
莫西西追問:“什麼票?你們去哪相?動物園?曆史博物館?別是烈士陵園吧。”
“還抗日紀念館呢。”九條搶白她,“你有點常識行麼,烈士陵園不用門票,那是教育基地,免費,懂麼。改天帶你去埃”
莫西西徹底噴飯了:“得了,到底是哪啊?”
九條終於占了上風:“你前兩天不是鬧著要去個什麼什麼地兒麼,結果沒弄到票還消沉了一整個周末嘛。”
莫西西拍著大腿驚呼:“九條!你怎麼能拋下我自己去塔羅號呢!你小心撞冰山!”
塔羅號是外港開來的,在南陵市隻停七天,本來是英國皇家宴請貴重賓客用的,後來被富商買下來做海上俱樂部,又後來各大洋巡回,是一艘低調的不夜船。眼看要告老還鄉了,終於挺進中國海來了。雖然廉頗老矣,可是還能吃飯,到底引起了極大轟動,入場券老麼難搞的,莫西西有心去釣金龜婿,卻沒能找到合適的途徑打入敵人內部。九條卻無欲無求間被餡餅砸到,世事便是如此的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