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愛的看著他洗漱罷了,也不走,拉著他說話。
她不被允許探視,有好一陣沒看到兒子了。
他倒沒瘦,還養胖了幾分。
可卻再無往日的風采,跟她也像是保持著刻意的生份疏離。
往往她說許多,他隻規規矩矩的應上一應。
皇後心裏別提多難受。
眼看著天色深辰,想著母子來日方長,或許有些嫌隙,但以後也有解開的機會,她便叮嚀秦琪陽好好歇著,離開了。
秦琪陽躺在柔軟香暖的床榻上,卻徹夜未眠。
刑思殿寢室內那塊高懸的“逆子”牌匾,一筆一畫,如同鐵烙刀刻,他記的銘心刻骨,也被傷的刻骨銘心。
短短三日。
他似把人間的殘忍都經曆了一遍。
名聲盡毀,母後嫌棄,父皇痛恨,群臣嘲諷,萬人笑柄。
他恨毒了唐棠。
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
卻也感謝唐棠,讓他看清了自己在父皇母後的眼裏,不過是一顆棋子,一個隨時可棄的逆子。
那曾以為的萬千寵愛,左不過,如蠶絲枯藤,經不住輕輕一拽。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活的像個笑話。
*
新年的第一天的早上,諸皇子赴皇極殿給皇上拜年請安。
皇上一身明黃禮服,麵色紅潤,氣色康健。
接受了諸子朝拜後,發派了壓歲香囊,便是宣布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其實前一陣,他在早朝上就說了。
忠勇侯唐玉華罔顧法度,私自準許兩百多軍戶子弟脫離軍籍,嚴重違反了曆朝曆代的軍戶製,遭彈劾經查證屬實,暫卸其兵馬大將軍之職,東西山兩營,暫交蔚國舅掌理。
令有戍邊將軍唐毅,效法其父,縱容五百軍戶子弟脫軍籍,賜軍棍三十,革職原地查辦,其位,由童副將暫代。
皇帝問諸皇子,對此事是何看法。
太子首先出來,做了表率,他並沒踩踏唐家父子,隻是客觀闡述了軍戶製的必要性。
皇帝聽完頗為滿意,又問有誰還有不同看法。
諸皇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出來兩個,無非是把太子的觀點,做了點溜須拍馬的吹捧和補充。
皇帝也點了點頭。
再問:“還有人有想說的嗎?”
站出來一個人,卻是眾人都沒想到的。
皇帝微眯了眼睛:“老四,你有話說?”
秦瑞陽拱手:“父皇,兒臣有話說。”
“但說。”
秦瑞陽:“兒臣以為,軍戶製,自有利處,如太子所言,如今太平盛世,百姓無硝煙戰火之憂,漸漸便會放鬆懈怠,從軍之人,隻會越來越少,有軍戶製製約,軍戶之家凡有男丁,終生為兵,父死子承,兄終弟及,這極大程度的保證了每年征兆新兵多人數。但是父皇,製度皆由人訂,凡事總要講求情理。據兒臣所知,唐將軍父子準許脫離軍籍的軍戶們,不是深有重病,便是患有殘疾,亦或者是家中獨子父母無人贍養,父皇,太平年代也要保證兵強馬壯,以備不時之需,可父皇,人有特殊,豈能一概以製度論之,未免不通情理了些。”
他字字誠懇,句句鏗鏘。
所有人看看他,又看看皇上。
https://www.biqiuge8.com/book/52564798/107288897.html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uge8.com。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m.biqiuge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