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國慶,以加班為借口逃離了家庭聚會的潘旭,理發修臉刮胡子,桑拿搓澡敷麵膜,穿上新襯衣,把自己捯飭得人模狗樣,臨出門還不忘記噴個發膠,連皮鞋都是新的,擦得鋥亮。
搞得像是要去結婚當新郎一樣。
給兄弟當伴郎就不能打扮了嗎,一樣得帥氣逼人。
其實伴郎和新郎也就差一個字,隻是主角隻能有一個,抬轎子的可以有很多。
伴郎,有時候可以理解為實習新郎,在為兄弟撐腰的同時就把自己未來結婚的流程熟悉得七七八八了,總之潘旭對自己好事不遠信心十足,抱著實習的心態來當伴郎,前倆個晚上都沒睡好,比新郎都要緊張。
新郎是潘旭的發小,幾個男生一起光屁股長大,經曆了一起玩泥巴一起逃學一起瞞著家長打遊戲互相給對方的考卷模仿家長簽字,高考完一起撕課本,還經曆了各自的初戀失戀熱戀,然後陸陸續續邁入婚姻殿堂,也許還會一起討論如何藏私房錢,試圖結一堆重複了N次的娃娃親等等。
鐵打的兄弟連,也是件難得的事情。
新婚前一晚,是男孩子們的單身夜。
跟電影裏動輒宿醉失憶捅婁子的劇情並不雷同,一群人找了個燒烤攤子,烤串啤酒小龍蝦,不懷好意的點足了生蠔韭菜大腰子,端上來之後統統擺在準新郎的麵前,起哄要全部吃下去。
不能喝醉了影響第二天的正事,十二點多,聚餐以烤茄子被吃光光結尾,沒去KTV,但禁不住興致大發的年輕小夥兒們回去的路上嘻嘻哈哈,你追我趕,偶爾還要喊幾嗓子,弄亮了好幾盞聲控燈。
新郎從一開始就念念叨叨,話沒停過,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還是本身就跟安祥一個屬性,話癆。
打會兒遊戲,把各自的黑曆史都拿出來互相嘲笑,中途吃了碗新郎的爸媽端上來的宵夜,天就差不多蒙蒙亮了。
已經是新娘在家裏該開始梳妝打扮的時候。
伴郎服是中式大褂,近幾年比較流行,男孩子們套在襯衣西褲外麵也挺自然,伴郎們自己洗漱完畢,找梳子梳頭噴發膠,幾張大臉一起懟在同一麵鏡子前臭美,整宿沒睡卻一個比一個精神,新郎倒好,化妝師給理頭發修眉毛的功夫,居然心安理得打起了呼嚕。
婚禮前的事情雜亂得不行,婚宴菜品賓客請柬喜糖煙酒,新娘那邊的禮節,大大小小的紅包,婚車鮮花,服裝造型,甚至自家老爹老媽的衣服鞋子,為了不出一點岔子,都恨不得自己一樣一樣親自來,連軸轉了幾天,到正日子現下一切順利,確實該放下心了,一放鬆,敷臉的毛巾的熱氣就卷著困意滾滾上湧。
常年給新郎做造型的tony老師表示,這事兒見得多了,正常,反正時間充裕,休息一下等會精神會更好些。
貼心地舉起手指比劃了個“噓”的表情。
屋裏頓時噤聲,都是一起長起來的好兄弟,鬧歸鬧從來不會亂了分寸,婚鬧之類的沙雕新聞,那都是別人家的“別出心裁”。
一屋子黑大褂黑皮鞋黑墨鏡,頭發抹上發膠梳得都快飛起的大男孩兒,圍著躺椅上穿著白襯衣打著領結,也打著呼嚕的男人,一聲不吭,齊刷刷低頭打遊戲,六個人分組玩匹配,偶爾小聲提醒隊友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