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情緒是種事前事後都會憋屈,但是過程很爽的事情。
副作用也很明顯,比如被發泄的對象要承受這一場無妄之災,不管前中後期都會很感覺不爽,情緒累積到臨界點沒準就順勢來個翻臉絕交之類的。
還有,發泄完了容易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空虛,畢竟光靠嘴巴大喊大叫,出一出胸中的惡氣可以,但依舊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的。
好在潘旭和韓東不會跟安祥一般見識,任由著他鬼哭狼嚎地歇斯底裏了一番,要是那麼容易就翻臉絕交,估計認識的這些日子裏早就可以絕交個好幾百次了,平均每天上下午各一次的那種。
反正張大了嘴巴喝冷風的又不是自己,潘旭想著。傻狗這麼不管不顧地嚎完,肯定是要灌一肚子的風,等下午上了班,再喝點兒熱水,不哭著鬧著喊肚子疼才怪。
所有的好戲都會有下半段,別著急慢慢等著就是了。
這也不是幸災樂禍,同情一個人不代表就可以不看他出糗,尤其是安祥這樣子一直嘴賤的哥們兒,讓他出糗一次也算是收點兒利息了。
誰讓他天天把“恩愛稅”三個字掛嘴巴上,總是莫名其妙地就找借口坑奶茶坑紅包,還經常輸了遊戲以後死皮賴臉地要人請他吃早飯做安慰。
隨著一通惡狠狠的發泄,心裏的那層陰霾雖然並沒有因此消散,
但好歹也是借此機會衝出了一道讓人勉強可以呼吸的縫隙,不至於讓安狗子就此憋屈得一命嗚呼。
人又不是機器,總歸是要累的,安祥覺得,哪怕是公司大樓停電,必須得從一樓小跑著爬樓梯到十六樓趕時間打卡,都沒有現在這麼累過。
嗓子眼裏難受得不行,幹渴不說,還因為抽煙嗆著......我覺得,你得先搞清楚一點。”
“什麼?”安狗子條件反射地問他。
“你現在最煩心的到底是啥啊?總的有個明確的由頭。是老爺子他住院、身體情況不好,你很擔心;還是為了這件事情你不得不緊急找個女朋友,讓你感到焦慮?”
“啥?這不是一碼子事嗎?”韓東不太理解他問話的意思。
不懂就問是美德,動不動就撓頭已經成憨大個兒標誌性動作了,平時會顯得他傻傻的,這會兒倒真是有點傻傻的。
“這當然不是一碼子事,性質完全不同好嗎?你現在聽著就行,別打岔,等會兒我忘了要說啥了就怪你。”
潘公子並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他上課,反正有問必答又不是美德,就算是美德也不能拿來當飯吃。
這個問題來得很及時,倒是把安祥給問住了。
他可能也沒認真想過,光顧著煩躁了,站在原地怔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這個啊,我覺得治病救人不是我能辦到的,但是找女朋友這事確實是我的義務範圍,也隻有我自己去辦。”
“所以你問我這個,到底是想要說個什麼錘子啊?”
“這不就得了,你焦慮,是因為你不得不為老爺子想要看你的女朋友,而去著急忙慌地脫單,這本來是你覺得雖然很必要但並不是太緊急的事情。我說的對嗎?”
“還有,我說的這個不是什麼錘子,是實錘,能把你錘得哇哇叫的那種,你就說我分析得有沒有問題吧。”
潘公子很得意地點出事實,並驗證了一番自己的洞察精準。
“當然,老爺子生病讓你覺得難過也是事實,這不僅僅是誘因,還助長了你心裏的焦慮。”頓了頓,又加上一句。
要......是現在給他把扇子,這家夥也許會顧不得天台上呼呼的冷風,抖開扇子擺一個“諸葛小旭”的pose吧。
“睿智,帥氣,這就是我,嘿嘿嘿我家媳婦兒眼光可真不錯。”
“啊,這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