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被賣光了？
王誌明皺著眉，他說：“都賣給肉聯廠了？”
“是的。”
兩人之中站起來了一個人。
他看上去年紀不大，像是隻有十幾歲的樣子。
“你多大？”王誌明問。
“十三了，”他說完，又怕因為年紀小被瞧不起，補充道：“馬上就十四。”
“十三……”
這是年紀實在是太小了，王誌明問他，“不打算去上學嗎？”
“上學？有錢人才上學，我們農村娃上什麼學？”他白了王誌明一眼，像是相當鄙視他“無知”的言論一樣。
“你叫什麼名字？”王誌明問。
“我叫劉應龍。”說完，他拍了拍旁邊沉默的那一個人，“這是我弟，叫劉順凰，鳳凰的凰。”
“一個龍，一個鳳凰，看來你們父母對你們很有期盼嘛。”王誌明笑了下。
劉順凰沒有說話，他隻是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王誌明。
“你多大了？”王誌明問。
“九歲。”劉順凰說。
“九歲大，你就在這裏幹活？”王誌明略微有些驚訝。
劉鎮上有學校，隻是學費有些貴。
義務教育還未全麵普及，所以人們去上學，需要付很多錢。
“俺娘說咧，等俺長大了，就給俺娶一個媳婦，俺嘞娃再去上學。”
劉順凰吸了吸鼻涕，說：“你是幹嘛的？”
王誌明看著他，說：“我是這裏的新老板。”
“老板是幹啥的？”劉順凰明顯不清楚。
“要是給你們上學的機會，你們願意去嗎？”王誌明忽然問。
劉應龍“嘁”了聲，“俺要是去上學了，誰掙錢養家？”
“對。”劉順凰趕忙附和。
“你們爸媽呢？”王誌明覺得兩兄弟有些可憐了。
“俺媽跑了，俺爸死了，俺家裏隻有爺爺和奶奶。”劉應龍毫不悲傷的說。
王誌明沉默了，這簡直是人間悲劇。
他力量有限，資本也不需要憐憫心。
可是王誌明有憐憫心。
他說：“你們可以去上學，然後下課了來這裏工作，工資照樣發給你們怎麼樣？”
“不成。”
劉順凰搖頭，“俺們沒那麼多錢交學費。”
“我交。”王誌明說，給了他一張五十的。
他記得學校的學渣費是十二塊錢，這年代的學費，那是有錢人才能交得起的。
“俺不要你滴錢。”劉順凰後退了一步，“俺爺爺說了，不能亂要別人滴錢。”
他才九歲，可卻是這麼懂事，王誌明簡直是相當的喜歡他。
“這是今天老板來報到，給你們的紅包。”
劉順凰這才是勉強接了過去，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劉應龍眼巴巴看著王誌明，他隻好又給了他五十。
拿到了錢，劉應龍臉紅了半天，這才是憋出一句話來。
“老板，你是個好人，但是我不想上學，這錢，我能拿去給我爺爺奶奶買隻老母雞補補身子不？”
他的話語裏，盡是懇求的語氣。
王誌明點頭答應，說：“你們去上學吧，家裏要是有一些困難，我可以幫你們。”
此話一出，湯付就是不理解了，他小聲問：“王總，這樣做不會虧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