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氏笑道,“你爹辛苦了這麼多年,歇歇又怎麼了。”
沈珍珠忍不住笑道,“娘,咱們光吃飯不拿錢,時間長了,怕是大伯娘頭一個要攆我們走。”
沐氏拿起旁邊的針線筐開始穿針引線,“我又沒吃她的,我這麼多年交這麼多錢,咱們再吃十年也吃不完。”
母女兩個在屋裏說私房話,潘氏也在屋裏教訓女兒,“你以後放機靈些,別整日傻乎乎的。”
沈寶珠膽子小,立刻低下了聲,“我知道了。”
潘氏忽然眼睛死盯著女兒,“你老實說,沐家每次來人的時候,你在門口磨蹭什麼呢。”
沈寶珠的臉瞬間紅頭,結結巴巴道,“娘,我,我沒有。”
潘氏眼珠子轉了轉,沐家倒是個不錯的人家,沐雲舟那孩子已經是童生了,以後一個秀才肯定跑不了。多努力努力,說不定還能中個舉人。
孩子是不錯,可惜是沐家人。要想促成這門親事,還得去求老二家的。潘氏寧可死,也不願意去求沐氏。
她瞬間泄了氣,“你想也別想,你二嬸是沐家人,她跟我吵了十幾年,她不答應,這事兒成不了。”
沈寶珠的臉慢慢由紅轉白,然後訥訥道,“娘,我沒有想這個。”她隻是忍不住在沐雲舟來的時候多看一眼而已。
平遠鎮最好看的兒郎是郭懷旭,但郭懷旭總是冷著臉,沈寶珠看了都害怕。說起風流倜儻,沐雲舟才算第一個。一身錦袍,一把折扇,頭上帶著玉冠,腰間配著荷包,微微一笑間,仿佛用眼神在訴說世間最溫情動人的話。
沈寶珠一想到沐雲舟就感覺心裏甜蜜蜜的,現在潘氏忽然戳破了她的夢想,讓她從九重天瞬間跌落至地獄。
潘氏不耐煩地擺擺手,“別想東想西的,好生幹活,回頭給你說個合適的人家。”
沈寶珠點了點頭,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潘氏的屋子,到外麵去打熱水,正好碰見了沈珍珠。
姐妹兩個性子截然相反,好在沈珍珠從來不欺負妹妹,一直肯讓著她。沈寶珠知道大姐身體不好,也很照顧大姐。沈老太太也時常教導兩個孫女,沈家就你們兩個姑娘,要好生相處,以後長大了到別人家裏,這也是一份助力。
故此,雖然沐氏和潘氏整天吵得烏眼雞似的,堂姐妹兩個關係倒是不錯。
沈珍珠見到堂妹紅紅的眼睛和白白的小臉,忍不住跟到廚房裏問,“寶珠,你怎麼了?是不是我不在的這幾天,文嶽欺負你了?”
沈寶珠連連搖頭,“沒有的事,大姐放心,文嶽近來懂事了好多,不敢再招惹我。”
沈珍珠不再多問,自己打了水回屋去了。
晚上,沈珍珠一個人睡在自己的大床上。她的床是個架子床,床頂上好像放了一些東西。
沈珍珠在腦海裏搜索,錢匣子在那裏!
她立刻來了興致,把凳子搬了過來,爬上凳子去找自己的錢匣子。摸啊摸,沈珍珠摸到一手灰後,終於撈到了錢匣子。
她一個興奮,腳往旁邊一歪,誰知道那椅子不穩當,她連人帶椅子,咣當一聲砸到了牆上!
好在她反應快,撲到了床上去。
隔壁沐氏焦急地問,“珍珠,發生了何事?”
沈珍珠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娘,無事,椅子翻了。”
沐氏不再發問,“早些歇著吧。”
沈珍珠嗯了一聲,自己爬上上打開錢匣子。謔,裏麵有不少好東西呢。十幾兩銀子,一堆銅錢,還有一個細金鐲子和兩根銀簪子,外加兩對銀耳環。
嗯,還挺富有。
沈珍珠心滿意足地藏好了錢匣子,吹了燈,一天的勞累,讓她很快進入了夢想。
轉天早上,沈珍珠剛出門,就碰到了郭懷旭。
見周圍人少,郭懷旭走了過來,低聲問道,“沈姑娘,昨晚我聽見你屋裏動靜極大,可是有人打你?”
沈珍珠想到自己摔得臉著床,十分不好意思,“無事,我不小心踩翻了椅子。咦,郭二哥你怎麼聽到了?”
郭懷旭的眼神飄向了一邊,“當日我家蓋東廂房時,借用了你家的院牆,我住在東廂房南屋。”
沈珍珠瞬間明白,因為廂房比院牆高,很多人家就省了一麵牆。她的屋子和郭懷旭的屋子,隻隔了一麵牆!
怪不得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