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稱呼,自從他娶了蕭清寒之後,便再也沒聽楚芊羽叫過了。
如今乍然聽到,卻是叫他不免心酸。
此時的楚芊羽,柔柔弱弱的躺在這裏,臉色蒼白,楚楚可憐,著實叫人難以生出拒絕之心來。
赫連煦心中一軟,終於還是返身回來,沉聲道:“芊羽,你感覺如何了?”
“我好痛。”楚芊羽看上去意識似乎不怎麼清醒,看向他的眼神,透出了幾分迷蒙。
“哪裏痛?”赫連煦聞言,頓時緊張了起來。
“哪裏都疼,這裏最疼……”楚芊羽說著,緊緊的揪住了心口,淚水終於控製不住的撲簌簌的滾落了下來。
“你說你要娶我的,我在等著你,可是……可是你卻娶了別人……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絞了似的,好疼啊……”楚芊羽說著,低低的嗚咽了起來。
他從來不曾看到楚芊羽哭的這麼淒慘,如今看到她淚流滿麵的樣子,就像是有人在拿著刀子,猛戳他的心髒。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事到如今,他說什麼都晚了。
楚芊羽卻是搖了搖頭,哽咽道:“不,是芊羽沒有福分,不關煦哥哥的事。從今以後,芊羽青燈古佛了此殘生,芊羽會像佛祖祈願,保佑煦哥哥一生安樂順遂。”
說著,她扯出了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
這應該算是這麼久以來,楚芊羽第一次向他表明她內心的苦楚。
雖然一直都知道她心裏的痛苦,但真當看到她這副模樣,聽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赫連煦的心,還是有人被狠狠的揪住了似的。
此時,一旁的宣妃也不禁拭淚啞聲道:“芊羽你這傻孩子,說什麼胡話!你同煦兒兩情相悅,誰不盼著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還年輕,萬萬不可有那種出家的念頭,明白嗎?”
“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那成不成親,還有什麼意義。”楚芊羽說著,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但她的手,卻仍是緊緊的抓著赫連煦的手,似乎怕一鬆手,他便會走掉似的。
“煦哥哥……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楚芊羽哽咽道,“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大約她意識著實沒有清醒,不然這麼一番話,她不可能說得出口。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對璧人,這般苦情的一幕,紛紛歎了口氣。
倒是為楚芊羽診治的太醫,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這位是個演戲的高手,明明身上屁事沒有,愣是裝的就跟自己隨時要嗝屁似的。
這般手段,卻也唬住了英明神武的鎮遠王。
想必,這位王爺,也是關心則亂吧!
叫他昧著良心說了這麼一番話,雖是被人拿捏了把柄,但他還是良心難安啊!
思及此,他沉聲道:“微臣這就給楚小姐開一劑安神的方子,讓她先好生睡上一覺,養足精神。之後的事,隻能願她自己能早日看開,解開心結了。”
聞言,赫連煦暫時鬆了口氣。
他拉著楚芊羽的手,正色道:“芊羽,你放心,我一定會去向父皇請旨,娶你為妻。你且等我!”
眼下是人命關天的時候,耽誤不得!
他隻能狠心拉開了楚芊羽的手,站了起來。
見他如此,宣妃麵色一變,緊聲道:“煦兒,芊羽都這樣了,你還要離開嗎?若她醒來看不到你,該是何等的傷心難過。”
“母妃不必多說,兒臣必須去。”赫連煦說著,當即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出去。
他走的極快,像是生怕自己再多做停留,便會舍不得離開似的。
卻不曾想,剛走出殿門,卻迎麵撞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