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宣妃沒有說話。
而靜妃又道:“或許是因為,容悅心疼宣妃姐姐身體。她近來因為鎮遠王之事,飽受失眠折磨。
如今既然好不容易睡著,容悅自然不忍心擾了她睡眠。宣妃姐姐,您說呢?”
靜妃說著,轉頭看向了宣妃。
“靜妃妹妹,所言甚是。”宣妃的麵色繃的很緊,捏著帕子的手指,關節都隱隱的發白了。
蕭清寒不動聲色的瞥了她一眼,複又冷嗤道:“臣媳雖然不曾做過母親,卻也記得,當初臣媳年幼之時,有次受寒發燒,病的極為嚴重。
臣媳的母親幾日幾夜不曾合眼,一直守在臣媳的床前,眼睛幾乎都熬瞎了。
臣媳認為,為人母者,對自己孩兒的心,大約都是相同的。
母妃既然這般疼愛鎮遠王,又豈會為了區區睡眠,而願意錯失自己孩子尚存於世的,這麼重要的消息?
若是按照方才靜妃娘娘的說法,那容悅在得知王爺受困,這般緊急萬分的消息之時,不去通知母妃。
反倒是在她和那些親兵遭到了埋伏,才去喚醒母妃。
難道在母妃心中,容悅和那些親兵的性命,要比親生兒子的性命,還要重要嗎?”
“自然不是!”宣妃冷聲道,“你少在那裏汙蔑本宮!”
“母妃恕罪,臣媳並非有意汙蔑母妃。臣媳隻是在指出這件事的不合理之處!”蕭清寒擲地有聲的道,
“母妃說,容悅是您自幼一起長大的婢女,是您的心腹。
敢問母妃,她若當真了解母妃,為母妃著想,豈會犯下這般低級的錯誤?
這分明,就是容悅有意想要置王爺於死地!
甚至是後來齊王二次救援遇襲,想必也是容悅早就派人在此動了手腳!
她非但想要害死鎮遠王,連齊王的性命,她也不想放過!
而這個時候,她卻早就打著‘以死明誌’的名義,從這件事裏摘了出來!
而齊王和父皇派去的人,都是根據臣媳提供的地點,前去營救王爺的。
屆時齊王再次出事,父皇隻會懷疑到臣媳的頭上。
就算臣媳再怎麼辯駁,也都無濟於事了!那麼,王爺到底是死是活,最終都會成為秘密!”
“原來,是容悅在害珩兒!”靜妃聞言,登時捂著嘴巴,眼中盈滿了淚水。
那淚水似落非落的模樣,著實惹人垂憐。
皇上見狀,趕緊攬著她安慰了起來。
不得不說,蕭清寒所說的這一番話,著實頭頭是道。
他細細琢磨一番,便已想到,自己險些著了容悅的道,成為那個她借刀殺人的刀子。
思及此,他麵色一沉,冷眸望著宣妃,沉聲道:“宣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臣妾不知!”宣妃淚水漣漣,哽咽道,“容悅是臣妾的婢女,自幼一起長大,一直深得臣妾信任。她怎麼會做出謀害煦兒的事情?”
說著,她指著蕭清寒,厲聲道:“一切都是她編造的!她就是故意離間臣妾和靜妃妹妹,離間臣妾和容悅的感情!
臣妾已然失去了煦兒,她又想叫臣妾連珩兒都一並失去了!蕭清寒,你到底是何居心!到底是誰派你來設計本宮的!”
蕭清寒那一番話,雖然說的很有道理。
但其實,這些事想要印證,皆需要一個前提。
那就是,赫連煦還活著!
亦或者,她有旁的,能夠證明她沒有說謊的辦法!
可很顯然,這些前提都是不成立的!
思及此,宣妃泣聲道:“皇上,這件事,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
皇上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出來,若是除掉了赫連煦和赫連珩,其中受益最大之人,該是哪個!
再聯想到前些日子,皇後設計謀害靜妃一事,皇上心中,頓時竄起了洶湧的怒火。
若說蕭清寒身後有個幕後主使的話,此人非皇後莫屬!
而不管這件事是否跟皇後有關,蕭清寒,必須死!
思及此,皇上朗聲道:“來人!把她給朕拉下去,亂棍打死!”
聞言,一旁假扮做慎刑司掌刑嬤嬤的赫連煦,這才恍然回神。
是時候是他出麵了!
隻要他出現,所有的謊言,都將不攻自破!
而他的母妃……
思及此,他冷冷抬眸,看向了高座之上,目露諷意的宣妃,心中已然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