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如太平知州說的,此刻太孫已經掌握了太平府的納糧情況,那他現在就可以下道旨意,朝廷出兵,把在座的士紳關進大牢。
把不支持士紳納糧的,全部都給砍了去,可保證沒有殺錯殺漏。
可現在太孫沒有動用官兵, 就肯定是給他們機會,不想最後刀兵相見,否則他們一群大明的士紳,皇太孫有什麼好怕他們的。
這個道理很簡單,在座的士紳都是飽讀詩書,知書達理之人,所以大家都明白,皇太孫的意思。
不確定的是,太孫會不會在他們補上錢糧,按時繳納後,打算是從輕發落他們,還是不計前嫌。
既然是為了活命,他們也需要一個準信。
現在周乾那邊還沒有表明對士紳的態度,可他們這些士紳卻是為了活下去才耗在這裏。
但不管怎樣,他們必須要補之前兩年多沒有繳納的。
如果說這樣,他們願不願意補,補了能不能活命,萬一補了錢糧,還要被殺怎麼辦?
這是士紳們想的。
太平知府賈誌不同,他不管怎樣都要死,這是所有人心裏清楚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眾士紳被賈誌鼓動殺太孫這個行為給嚇到了。
他們現在確實冷靜下來,因為楊雄剛才說出的話,讓他們動搖了。
一旦太孫死了,或者沒死成,那可就是真的死罪。
他們這些太平府的士紳固然在當地根深蒂固, 可要和朝廷作對,給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
賈誌不同,他是兔子逼急了,橫豎都是死,才攛掇士紳聽他的。
當時,周乾看完楊雄的信,就看出了一個目的,楊雄想活。
周乾就問他:“楊雄,你一共逃了多少稅,。”
然後楊雄就說了,一五一十的全說了,算下來也沒有多少。
周乾當場給了一句。
“本宮留你的命,還要給你升做太平府知府。”
這個條件夠不夠。
這個誘惑大不大。
楊雄當然是理智聰明的,將賈家祠堂裏的真賬簿全部偷出去,交給了蔣瓛他們。
他明白,皇太孫在給他們機會,坦白從寬,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錯過坦白時間,想坦白也沒有用了。
第一個反水的人可以活著。
至於太孫會不會讓他去做知府這種事,都不重要,命在就好。
命都沒了,錢財和金銀有用嗎。
楊雄很聰明,更懂得抓住機會。
也更因為他每次都忐忐忑忑的按時納糧,隻收過別人幾十兩,也更因為他是外鄉來太平做官的。
楊雄的家族在浙江一帶,他們家族龐大,書香門第,如果自己因為腐敗包庇這種事死了,那家族幾千個人都是前途灰暗。
到時候萬一讓太孫死了,朝廷肯定會徹查,嚴重些,幾千個人死都是有可能的。
而他如果活下來,就算最後成了無名的百姓,至少爹娘,妻兒都可以好好的活著。
無非是不做官了而已,名聲這個東西,在意與不在意都在一念之間。
即使楊雄被賈誌派人抓到柴房。
但楊雄的那番話也留在這些士紳的心裏。
任憑賈誌鼓動製造意外殺太孫。
但眾士紳都不言語。
他們不想陪著這個賈誌搭上自己家人的命。
“賈知府,我們願意給朝廷補交這兩年的士紳納糧,今後也願意按時繳納。”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