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蘊塵司(2 / 2)

“你說說!”就著花茶稍稍潤了潤嗓子,突然回憶起那道眼神的時候,趙豐年依舊有些麵色蒼白道:“咱們剛剛在城門口見到的那位千戶大人,算得上是大修行者嗎?”

“那是肯定的啊!”說著說著,趙晟也開始有些心中打鼓,鬧不清蘊塵司的突然介入對他們倆兄弟來說到底是福是禍,道:“蘊塵司總共有十三位千戶,在司座大人與三位同知都不怎麼願意拋頭露麵的情況下,司中的一應事務皆是由這十三位千戶共同協商決斷的……”

“……”

“作為皇家鷹犬,這十三位千戶各個都是破了五境的大修行者,一旦被他們盯上,基本可以算是好日子過到頭了,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有這麼可怕?”

“你知道當年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難道是十三太保法外開恩,饒了你這根渾邪王一係的獨苗?”

聽著趙豐年這樣不著邊際的話,趙晟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和他拌一拌嘴,反倒是眼中陷入了迷惘,神情遁入了回憶道:“我記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大到讓聯軍根本無法繼續前進,所以,先帝下令就地紮營,並把中軍倚靠在了忘歸湖的邊上……”

“……”難得碰上趙晟願意把過去的事情說得如此明明白白,趙豐年好奇心嚴重,自是不敢輕易出聲打擾,隻是默默的忙活著飯桌上端茶倒水的活計,且隨時保持著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簡單的吃了一頓午飯,大王便決定去到先帝的營帳,繼續討論一下之前沒有討論完的,有關於九黎族內部改革的話題!”順手接過了趙豐年添滿遞來的新茶,趙晟仰頭喝了一口之後又繼續說道:“當時西京的腐敗已然是爛到了肉裏,加上頑固勢力的不斷反撲,大王的改革之路可謂是困難重重……於此,他隻有得到先帝的支持,才能名正言順的在國內推行新政!”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趙豐年有些好奇,忍不住插嘴多問了一句道:“我記得你那會兒才五歲吧,這麼小就隨軍?”

“在西涼,每一個九黎貴族的繼承人在年滿五歲之後,都有義務在國戰時期追隨父輩們出征,這是傳統!而淨梵山之戰,九州諸族幾乎是傾巢出動,其規模之大遠遠超出了國戰的範疇!”為了打消趙豐年的疑慮,趙晟為此多解釋了幾句,道:“當時,我作為人皇麾下的九州聯軍左部先鋒參謀營的文書長史,一直待在左部大總管渾邪王的帳下聽用!”

“明白了,你繼續!”

“嗬嗬!”趙晟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記得大王離開的時候,還悄悄帶上了一瓶私藏已久的葡萄佳釀,說是要去討先帝爺歡心……大概過了兩個多時辰吧,中軍方向突然出現了大規模的騷動,沒多久,各族的軍醫都被緊急傳喚了過去……蘊塵司也順勢接管了聯軍的各個大營!”

“……”

“後來我聽他們說,先帝是喝了大王帶過去的美酒,才中了域外之毒!”說到此處,趙晟瞬間就紅了眼眶,哽咽道:“等待著大王回歸的我們,最終卻等來了休屠部落高高揚起的屠刀……”

“……”

“先帝中毒陷入昏迷以後,休屠王率先與自己的同胞展開了廝殺,接著,各族諸侯都開始有樣學樣,趁機攀咬起自己的政敵,眼看著內訌即將朝著無法挽回的方向發展,道門掌教璿璣大法師果斷下令蘊塵司出手鎮壓,一夜之間,這十三位千戶帶手下的驍騎們足足砍掉了兩萬多顆腦袋,幾乎就要將忘歸湖的水給染成了紅色,諸侯們這才不得不停止了相互之間的攻伐……我便是趁著休屠王被蘊塵司帶去中軍問話的時候,被父親的親兵護衛著一路摸黑逃離了聯軍大營……”

“一晚上殺了兩萬多人?”

作為當事人,趙晟的講述自然是聲情並茂的,令趙豐年的腦海中情不自禁的就浮現出一副屍山血海般的恐怖畫麵,縱然時隔多年,它依然能使人身臨其境,不自覺瑟瑟發抖。

“沒錯,當時我還小,直接被嚇得連續做了好些年的噩夢!”趙晟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淚花,又重新換上了一副並不好看的笑臉,徐徐說道:“打從那件事以後,十三太保的威名在九州足以止小兒夜啼!”

“大哥!”悶著頭仔細思量了片刻,趙豐年當機立斷道:“在得到天庭碎片的那天,還有幾個重要的人證知道咱們追著馬多多去了那家貨棧……”

“你的意思是?”

“吃完飯,咱們去活動一下吧!”

“……”

事已至此,趙豐年決定搶在陳平安前頭率先出手,將那些有可能暴露出自己問題的隱患統統清理幹淨……

麵對這樣一類須臾間就能致人於死地的假想敵,失誤等同於自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