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的時候,趙豐年正蹲在某條巷子裏的牌樓下麵,隨意把刀往懷裏一橫,然後大口大口的啃著粗餅。
街上依舊行人如潮,看上去並不顯得有多冷清,某些地方甚至比晌午的時候還要熱鬧不少。
經過這一天的努力,趙豐年也算是成功的與一百多號人進行過“親密接觸”,其中絕大部分還都是修行者。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他也不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麵對極個別脾氣比較暴躁的宗門弟子,挨上幾腳必定是在所難免,好在那些個修行者們稍稍冷靜下來之後都還算是很講道理,並沒有因此借題發揮而傷害了趙豐年的狗命……
“天寶,老爺找你!”
沐浴著黃昏的微光,徐福行色匆匆的在大街上尋摸了好久,這才好不容易在街角看到了趙豐年的身影,旋即,他再次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著來到了趙豐年的身邊,氣喘籲籲道:“他和陳大人在鐵馬酒肆備好了酒席,隻等你到場了!”
“陳平安?”
趙豐年抬起頭來,望著眼前幾乎是累掉了半條命的徐福,不禁皺眉道:“這莫不是鴻門宴?”
“鴻門宴?”相比於對趙豐年的了解,徐福自然是比不上趙晟和曹芳,聞言竟顧不得大口喘氣,當即就愣在了原地,暗自琢磨了半天,也完全不知道趙豐年所說的鴻門宴是個什麼東西。
“就是宴無好宴,要吃人的意思!”
趙豐年一把扔掉了手中尚未來得及吃完的粗餅,緩緩站起身來,又重新將長刀別回了腰間,麵露苦澀道:“千戶大人是來尋我麻煩的吧?”
“原本是……”
對於趙豐年的疑惑,徐福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即便點頭承認道:“他斷言你就是那個偷走了天庭碎片的人……還有猴子,他也認為是你殺的!”
“福伯!”
得知情況如此糟糕,趙豐年不由得臉色大變,瞬間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良久,他強忍著心中的懼意,湊近到徐福的身邊,貌似以商量的語氣訕訕笑道:“你看這樣好不好,臥虎巷的那套院子,現在是你的了……”
“你想做甚?”聽得這話,徐福也被嚇了一跳,隨即十分警惕的後退了兩步,與趙豐年迅速拉開了距離。
“被蘊塵司給盯上了,小爺我除了跑路還能作甚?”
話已說穿,趙豐年頓時就收起了笑臉,且毫不客氣的欺身上前一把將手伸進了徐福的懷裏,二話不說便開始胡亂掏摸了起來,徐福見此情形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護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並順勢與趙豐年扭打在了一起。
於眾目睽睽之下,這倆人當街上演了一出“尊老愛幼”的好戲……
“天寶你別犯渾,快鬆開!”
“別介,你把通行令借我一下,山高水長,咱們後會有期!”
“通行令是隨便就能借的東西嗎?”
“有啥不能借的?”趙豐年眼珠兒一蹬,故作凶狠道:“老頭兒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
“嘿,到手!”
幾乎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趙豐年終於從徐福手裏硬生生的將那通行令牌給搶了過來,然後他便斜眼望著徐福,得意洋洋道:“天大地大,我看他陳平安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