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船在行駛了兩個多時辰以後,趙豐年眼前出現了一片迷霧。
透過那片迷霧,兩座高聳的箭塔如山如巒般忽隱忽現的矗立在水麵上,堪堪擋住了福船的去路。
“嗖!”
“噗通~”
“嗖嗖!”
“咚!”
還沒等到趙豐年對此做出準確的判斷,早已埋伏在旁邊多時的朱七七突然從船艙裏蹦了出來,揚手便是數箭,瞬間就解決掉了哨塔上隱約可見的幾個水匪斥候。
“好箭法!”
回頭一見朱七七那英姿颯爽的模樣,靳小樓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驚豔,而後端直了身子朝她抱拳拱手,言語不吝稱讚道:“小朱總旗巾幗不讓須眉,在下佩服!”
“哼!”
小姑娘顯得十分傲嬌,當即便扭過了頭去,貌似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家大人身邊的這位“山賊頭子”。
一時間,靳小樓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場麵尷尬至極。
“你過來!”
趙豐年見狀不由得板起臉來,很是不耐煩的朝著朱七七招了招手。
“大人!”
不明所以的朱七七來到近前先是煞有介事的行了一個軍禮,接著便揚起了腦袋稍顯疑惑的望著趙豐年,那水汪汪的眼珠兒裏盡是寫滿了茫然。
“人家和你說話呢,怎麼這麼沒禮貌?”趙豐年負起手來,皺眉冷聲嗬斥了幾句,頓時嚇得人小姑娘花容失色,腦袋都埋進了胸口。
良久,他向四周張望了片刻,話鋒一轉,接著又問道:“你哥呢?不是讓他守在船艙裏嗎?跑哪兒去了?”
“回大人的話,兄長此刻正帶人在船後麵巡邏,他不放心大人一個人待在甲板上,所以讓我來看看!”蓋因摸不清自家大人的態度,朱七七不禁有些心慌,雙頰亦忍不住蔓起了一絲略顯窘迫的酡紅。
“我剛才和靳掌櫃說的話你都聽見了?”趙豐年麵上陰晴不定,言語亦顯得意味難明。
“沒!”朱七七趕緊將腦袋搖的跟潑浪鼓似的,順帶後退了半步,縮了縮脖子道:“卑職離得遠,什麼也沒聽見!”
“下去吧,這裏不用你守!”
“哦!”
待到朱七七神情沮喪的返回了船艙,靳小樓不禁飽含埋怨的看了趙豐年一眼,幽幽歎道:“你沒事為難一個小姑娘作甚!”
“不好好敲打一下他們,難不成等著他們上房揭瓦?”趙豐年不由得冷笑,麵帶不屑道:“有張有弛,方為禦下之道!”
“……”
對於趙豐年的這種“強盜邏輯”,靳小樓心裏雖不讚同,但也沒有試圖據理力爭的意思,畢竟這是蘊塵司內部的事情,他一個外人確是不好多說什麼。
福船仍在前進。
沒過多久便走出了迷霧,豁然開朗間,二人眼前逐漸現出了一座看似山包一樣的孤島。
島上草木林立,岸邊的碼頭上還停靠著十餘艘造型各異的船隻。
碼頭修建得十分簡易。
外圍亦堆滿了大小不一的貨箱,再遠些便是一片茂林,順勢連接著一條近兩丈寬的雜石小路……
“順著那條小路一直向上,不到四五裏就能看到魚化寨!”
靳小樓靠近了趙豐年身邊,抬手指向了不遠處貌似漂浮在雲端的那一片若隱若現的塔寨,輕笑道:“你盡管帶人殺上山去,我負責在外圍幫你清掃漏網之魚!”
興許是因為沒有受到來自於迷霧中哨塔的示警,岸上的魚化寨水匪們依舊忙碌得熱火朝天,似乎並沒有過多的去關注這艘離岸越來越近的陌生福船。
這便給了趙豐年一行人可乘之機,但凡登陸,便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你跟著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