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道別,紛紛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伊辛事先將雜物室裏的雜物放到一邊,隨後拿出一直在使用的壓縮床墊鋪在地上,在地上緩緩展開,原本不到一個書包大小的壓縮床墊,沒幾下便變得和伊辛一般大小,伊辛滿意地躺了上去,大小正合適。
“今天真是幸運的一天呢。”伊辛微微笑著,已經完全把今天早上在機場遇到的麻煩拋擲在腦後……
夜,漸漸深了。
教堂的大廳裏,今天搶到了床位的流浪漢們都早早地上床睡去——他們必須養足精神,不僅是因為他們很需要充足的精力去麵對明天所要發生的一切困難,更是因為這個教堂每到早上七點就會開始清人,然而一旁雜物室裏的伊辛卻並沒有像他們一樣早早地睡下,他透過門縫,看著大廳裏躺得橫七豎八的人們,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出來。
他躡手躡腳地穿過地上的一個個流浪漢,徑直來到了教堂的中心位置——這裏是最受歡迎的位置,倒不是因為這個位置有多麼舒服,而是因為這裏是離教堂講台最近的地方,在這裏,人們隻要一睜眼一抬頭,就能看到掛在牆上的,高高的十字架。
信仰的力量是無窮大的,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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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對流浪漢也是如此,當他們看到那高高懸掛在牆上的十字架的時候,他們的內心往往會變得無比安寧。
曆盡千辛萬苦,伊辛終於是找到了一個中心位置一個沒人的空地。他稍稍清理了一下那一小塊空地,隨後看著眼前的十字架緩緩跪下,雙手抱緊放在胸前,眼睛微微閉上,做禱告姿勢。
“我們的天父,”伊辛小聲地開了口,聲音小得蚊子都聽不見:“願你的名受顯揚;願你的國來臨;願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間,如同在天上。求你今天上給我們日用的食量;求你寬恕外麵的罪過,如同外麵寬恕別人一樣;不要讓我們陷於誘惑;但就我們免於凶惡,阿門。”
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依舊一片寧靜的教堂大廳,以及牆上那並沒有什麼變化的十字架,伊辛幽幽地歎了口氣——他也知道,這些所謂的宗教,所謂的傳說有多麼虛假。如若天上真的有一個神在俯瞰著大地,俯瞰著人間,那麼人間又何來這麼多的苦難與折磨呢?
他想起了兒時的時光,從他出生在蘇珀家中,從小受蘇珀的保護,受自己父母和蘇珀一家人的疼愛,想起了父母離異,與蘇珀一家分開,最後又被母親為了錢財賣去做異能者實驗,他想起了戰爭期間自己所遭遇的一切痛苦,想起在監獄裏看過的那麼多生離死別,不論是朋友,還是陌生人……
還有…太多了……
當然,懷疑歸懷疑,信仰對於現在的伊辛來說,早已是唯一的精神支柱,不論真假,伊辛想起自己之前看過的《魯濱遜漂流記》,裏頭的主角魯濱遜不就是依靠著對上帝和聖經的信仰,成功地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嗎?其實現在的伊辛也和魯濱遜沒有多大的差別,隻不過魯濱遜是在海島上生存,而他是在城市裏生存,僅此而已罷了。
“姐姐。”伊辛緩緩抬起頭看向十字架,桌子上唯一還亮著的一盞小夜燈的光照射在銀製的巨大十字架上,閃爍著微弱的光亮。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媽媽的,我已經長大了。”
伊辛默默閉上眼睛,回味著那段好不容易想起來的,痛並快樂著的時光……
“就是這裏麼?”
“不會有錯的。”
夜空之中,不知是從何處冒出的兩道身影,緩緩出現在了教堂的大門口,兩對犀利的雙眼靜靜凝望著屋頂的十字架。黑色的夜空將教堂籠罩,烏雲遮住了月光,偏僻的小鎮上也沒有安裝幾盞路燈,明明是神聖的教堂,卻不知為何,給人以陰森恐怖的感覺。
“彼得好像在這裏。”
“無所謂,他可沒那本事管我們。”
一片烏雲緩緩飄過,月光微微透露出來,照亮了門口兩人的麵龐,竟是不遠千裏從無罪之都趕來極地的恩德、恩菲特兩兄弟。隻見兩人緩緩走上前去,在黑暗的夜空下,一點一點接近了教堂的大門,流浪漢的鼾聲,還在從門縫中一點點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