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衛老爹還沒醒,衛娘子也病著,素雲,你這個時候可要打起精神來,你要是認命了,你們衛家可真的要垮,你蔡二叔能關那婆子幾天,可關不了她一輩子,到時候那衛老婆子來,誰還能給你父母撐腰。”
話說的很糙,理卻很真,素雲點點頭。
這時候一個人穿著短打的漢子,期期艾艾的從站在灶房的門前。
李嬸子看了他一眼,嘴上說道,“我家這婆子也是傻了,出門了還不把門關好,什麼人都給放進來。”
那漢子聽了這話,手腳都緊張的沒地方放了,聲音低低的哀求著。
“素雲,你祖母他也不是有意打你娘的,況且她年紀大了,在那牢裏裏待不了太久,你看能不能跟那蔡捕頭說一下將你祖母和蘭兒放回去。”
素雲雖然低著頭也不說話,這大伯是個老實人,他說不出這樣的話,既然他一口氣說了出來,肯定有人教他這般說了。
這個大伯對素雲還是很好的,每次來鎮上,都會給素雲帶山裏摘的果子,或者一些其他的小零食。
大伯是個老實人,沒有壞心思,但是太過於懦弱了。
衛大伯之前娶一個娘子生的是衛大郎!
衛伯娘在生老二的時候,難產,衛老婆子還不肯請大夫,結果一屍兩命,人就去了。
衛老婆子後來又做主,給衛大伯娶了一個寡婦,就是衛蘭兒他娘,衛蘭兒和衛青鬆是龍鳳胎,甚得衛老婆子的喜愛。
衛青鬆也確實聰明伶俐,還極善鑽營,連著考了三次,在十五歲上頭,也就是今年,還真的考中了童生,跟鬆山鎮上的一家富戶,定了親。
衛大伯和衛大郎都是老實人,每次衛老婆子鬧完事,他倆都要登門來道歉,幫著把家裏的活給做了。
素雲知道衛大伯是個無辜的,可是她今天卻是很焦躁,不管是誰做了錯事,然後道個歉都能被原諒的話,那這因為受傷的人,都是白白受罪了嘛。
況且因為這衛老婆子,衛老爹還躺著生死不知呢。
衛大伯見素雲始終低著頭不理他,知道素雲心裏有氣,全是他老娘的錯,可是他也拿衛老婆子沒辦法,隻好訕訕的從袖子裏掏了半天,掏了一小塊銀錠子,放在了案板上。
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素雲盯著這一小錠銀子,眼淚噴湧而出,大伯終日在地裏幹活,閑暇了,還要去碼頭扛包掙錢,這半兩銀子,他能攢多久啊。
一副藥還沒熬好,張大夫就來了,素雲讓李嬸幫忙看著藥,趕緊迎了上去。
張大夫今日卻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麵跟著一個青色長袍的男子,長身玉立,麵容清雅,端的是一副好人才。
那人看了素雲一眼,轉過頭,又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
“這是我本家的醫師,他早年在上京城行醫,今年休假才回來的,跟著我出個主意,你放心,他最為出色的就是針灸。”
張大夫又大著嗓門,介紹了一通,生怕蘇雲認為他帶了個半桶水學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