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藥房的藥童來送藥,素雲見他忙裏忙外的甚是勤快,就塞了一塊兒糖果子給他,順便打聽些話,“張大夫可講了,這診金是多少銀子呀!”
“師父沒說我不知道,師父叫我隻管伺候病人的。”那小童嘴裏含著糖,說話就含含糊糊的,看了一眼正在挑水的男人,轉身就去了西邊的小間裏。
素雲見他如此,也不管他,張大夫的藥方鋪又跑不了,過兩天再去結個賬就知道了。
就繞過不來,轉身去了爹娘的臥房。
素雲剛剛走進去,就看到為老爹睜著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屋頂。
“阿爹,你醒啦!”
張大夫算的時間不差,素雲趕緊的投了手巾,過了水給衛老爹擦了手臉,又將爐子上一直文火聞著的米粥端過來。
“好孩子,嚇到你了吧,你阿娘呢?怎麼樣了?”
衛老爹直接栽倒在外麵了,被蔡豆子哭著求人送回來的,自然還不知道自己家的娘子傷的怎麼樣了。
隔了一道屏風,就聽得衛娘子在屏風那邊叫人:“衛老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是的,阿娘,阿爹他醒啦。”
素雲趕緊將屏風往裏推推。
這對患難的夫妻,終於對上了視線。
“素雲他娘別擔心,我躺幾天就好。”
本來是很淒慘的一家子,衛老爹這安撫的大話一出口,倒是氣氛輕鬆了許多。
“你們就這樣了,就不要再黏黏糊糊了。”素雲翻了個白眼。
素顏推門看到陸磊井台那裏打水,看到她出來向前走了兩步,倒是想與她打個招呼的,但是素雲一個白眼讓他止住了腳步。
陸磊心裏懊惱的很,素雲本就對陸家不甚好感,他走了衛老爹的路線,才勉強求得了親,如今衛老爹一受傷,他倒成了罪魁禍首,剛剛與他有些親近的小姑娘,愣是麵對麵都不看他一眼。
素雲知道婚期定在了十月初五,但是她不確定是否能如期舉行了,她現在決心好好的去做餅,多掙錢。
衛老爹和衛娘子都是躺在床上等著用錢的時候。
家裏本沒有什麼錢,前些年被被老婆子剝削的有點狠。
這兩年剛存了點錢,日子還過得去,因著退婚又訂婚,衛娘子怕素雲嫁妝少了被陸家瞧不起,又著急忙著給素雲多備了幾台嫁妝,還訂了喜鋪的全套繡活。
這當著自己隻有一個閨女,什麼都想要給他好的,結果一來二去家裏就沒剩什麼錢了,又突然遭遇到這事,銀錢上一下緊張了起來。
現在下午的生意都已經停了,早上抓緊的趕的是飯館的幾家訂貨,還有街坊鄰居家的零買的,倒也能湊合。
素顏想著爹娘隻有她一個女兒,自己以後年紀大些了總要像身邊的嬸子一樣,要做點什麼事情養家的,以後有了孩子,銀錢上也能寬鬆些。
與其哭哭啼啼,不若現在就將這活撿起來,以後老爹恢複了,也能輕鬆些。
說來也是素雲心靈小,手巧,學什麼都快,不過來兩三天的功夫,活的麵就得到了麗水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