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都是相比較出來的,這些女孩子羨慕她在太後麵前的麵子。
她看似光鮮,其實最羨慕的她們那無憂無慮有家人寵愛著的溫暖,她也羨慕剛剛的那個女子可以擁有的那人的溫柔。
在觥籌交錯中,楊倩抬頭抿去杯裏最後一滴酒,有些不勝酒力了,帶著笑低下頭,緊緊的咬著唇,低頭的一刻間所有的委屈不耐難過都顯露無遺。
但是下一刻抬起頭又是一個輕笑明媚的爽朗女子。
淡紅披風的女子瓜子臉,長相普通,眼底卻閃著精光,隻有她一個直直的盯著楊倩,自然沒有錯過剛剛這一幕,也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再次勸酒,“來!倩姐兒,我們再幹了這一杯。”
這淡紅色披風的女子在人群中隻不顯眼,其他女子在這大風紛飛的夜裏,都是漂亮的皮毛披風,隻有她的是稀碎的邊角料的皮毛拚成的,她阿娘怕她難過,便用了當初陪嫁的一塊料子,給蒙了一層,繡了百蝶戲花。
這樣的披風在一群公子哥官家小姐的眼裏不算的什麼,唯一出彩的便是那披風上的花樣子了,一百隻蝴蝶不多不少,翩翩舞於披風上,尤其走動起來,就像蝴蝶在繞著她飛一樣,賀紅梅卻以這披風為恥。
她每次外出還是要披這件披風,用的理由就是是母親親手繡的,實在是蝴蝶太漂亮,太喜歡了,可是有誰知道這確實她唯一的披風了。
同樣都是三品的官家小姐,為什麼楊倩可以從容的出入太後的麵前,身著綾羅綢緞,而她卻隻能跟著爹娘租住在胡同裏。
每每母親要她要和楊倩好好相處的時候,她心裏都會有諸多不滿來,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提醒自己,自己已經和父親同僚家的二公子定了親,而楊倩兒卻已經十八歲,還無人問津,不免心中淡淡的勾起一些不屑來。
眾小姐在各自的心思中,嬌笑淺語,觥籌交錯中,最起碼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對楊倩兒的羨慕之意。
而素雲這邊卻玩上了興致,光那投壺的銀錢已經費了不知好幾個三十文,等到陸磊不曉得付了幾個三十文,素雲半邊才響起一陣嬌呼,終於投進了第六隻,店老板笑語晏晏的將那隻蝴蝶發簪遞給她。
心中卻暗暗詫異,這一對看起來又般配又怪異。
般配是一高一矮,一個嬌嬌弱弱,一個高大清肅。、
怪異之處是當下的女子選夫婿皆是那種文弱公子哥最受歡迎,像這般的貴女,找了個這般的武夫,卻是少見的,那人多次付錢,虎口的繭子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磨礪出來的。
也不怪這老板眼光毒,現在的朝廷重文輕武,不然也不至於偌大一個朝廷,還要歲貢與那金人。
看著向自己笑著撲過來的女子,將那手中投來的蝴蝶發簪,放在自己手中,陸磊也感染了她這份喜悅,將她從腰間一把舉起,道:“真厲害,我家娘子竟然投到了一隻最漂亮的發簪。”
“恭喜兩位,恭喜小娘子。”
店主嘴上說著恭維的話,心中卻惹上了幾分羨慕來,這幾貫錢才投的這發簪,他可不得挑了一隻最漂亮的給這小娘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