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磊撫著她長長的烏發,心裏滿滿的,隻覺得她乖巧可人,善解人意,而這般乖巧可人漂亮的小娘子,卻正是他的。
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盒子,“這是張二投了份子,托人捎給我在東京城托賣,你看看可好,這南洋來的鏡子,竟然頭發絲都照的見,極為難得。”
這時候琉璃鏡子已經有了,隻是海外傳來的,還十分昂貴。
世上女子哪個不愛美,便是遇到一處水窪都要低頭照照自己,更何況這玻璃鏡子。
素雲聽到的南洋來的琉璃鏡子,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神,熟悉又很陌生,這難道就是自己嗎?
素雲對著燈光看著自己,雖然鏡子很小,竟然可以看到眉毛裏一點點的小痣,高興的偎在陸磊的懷裏,水靈靈的眼睛看看鏡子裏的自己,又看看,一臉溫柔的陸磊,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在梅園呆了兩天,初四的下午兩人趁著雪停的功夫,沒見到那人,就辭別了紅衣女子,便回了染院橋。
初五迎財神,是要待在自己的家裏的,素雲對這點很是堅持,陸磊也覺得那人看素雲的眼神有些不對,雖然這些天就見過一麵他還是有些危機感。
紅衣女子將兩人送到梅林的門口,就默默的回了梅園。
那人此刻一身白色的棉袍,歪斜斜的半靠在軟榻上,屋裏冷清清的,紅衣女子帷帽下擔憂的道:“爺,把裘衣披上吧?又沒有炭盆子,又不穿裘衣,怕到時候生病了,又要遭罪的。”
“嗯。”那男子臉色青白的一片,若是讓人知道他是凍病的,怕道沒有個好時候了。
不一會兒,四個男子每人提了一個火籠子,這屋裏很快就升騰起來一些暖意。
紅衣女子又吩咐送來幾桶水。
那人手裏的書擋住臉,問:“為何要放水?”
紅衣女子忙道:“陸娘子說著水汽可以增寫水分,對咳疾有幫助的。”
“嗯。”男人執書的手,半天都沒有翻頁,像是睡著了。
紅衣女子又拿過一條鵝黃的蓋被,給他輕輕蓋上,便退出了房間。
紅衣女子剛剛退出去,便有一隻夜鶯輕柔的唱了一曲。
他翻身起來,將書放下:“進來。”
那窗子緩緩打開,繁身越近來一個雪白衣衫的中年男子來。
“果不其然,這陸娘子,不是衛家的孩子,順帶著這衛娘子也根本不是鬆山鎮的人。”
“且道來。”那人臉上一片紅潤,急切的道。
“這衛老二倒是個忠厚的,從小被賣了十年給餅鋪子的人家做童工,滿了十年回家,又他親娘給趕了出去,那時候便認識了小陸的親爹在一個碼頭做事,那碼頭的管事心黑,有意克扣銀錢,可陸大的身份在那邊,雖然是陸家的庶子,便也不能是隨意折辱的。也順帶著衛老二日子倒也過得去。”
“陸老大歸家後沒多久,衛老二就被那碼頭的管事帶去了河東京附近金人的一個地方做事,具體是哪裏醫務處可查,在那裏做了約十個多月,身無分文的帶著衛娘子和一個尚在繈褓裏的女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