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徵梓神色鬱鬱地靠在書桌邊,咖啡已經涼透,就如同此刻她的心髒。
“我不明白,”片刻後,沈徵梓提出疑問,“教授難道是對凱西抱有懷疑?客觀的來說,擁有她這樣經曆的孩子,確實有可能存在某種心理障礙。”
阿德裏安意外地看了一眼沈徵梓,他以為她會是更加感情用事的類型,“事情的真相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哪怕是看似最離譜的猜測。”
“繼續往下看吧,裏麵或許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阿德裏安指了指那份被擱置在一邊的資料。
再次捧起這一疊資料,份量似乎重了很多,沉甸甸的壓在沈徵梓的心頭,每一張紙似乎有千斤重,卻又好似開刃的刀片,在沈徵梓的指腹上劃出一道細長的傷口。
後續的資料更詳細地記錄了凱西在修道院中的生活,以及被一筆帶過的她的出身。
微光鎮。
這個名字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
凱西與受害者裘德,是同樣的出身,不知是某種巧合,還是故意的蓄謀。
“看來你也想到了這一點,Miss.沈,”阿德裏安十指相對,“被害人與嫌疑人擁有相同的出身,這讓人忍不住做出一些大膽的思維散發。”
“那個小鎮......”
“已經荒廢很多年了,”阿德裏安摘下平光鏡,用手指按壓著有些酸脹的鼻根,“似乎是因為一場災害,那裏的土地不再適合耕種,而且生活在裏麵的居民的癌症發病率突然增高,因為考慮到可能與環境有關,相關部門就下令把這個小鎮封鎖了,而原本的居民則是都移居到了別處。”
沈徵梓一邊聽阿德裏安說,一邊翻看手中的資料,裏麵詳細地寫了有關於居民大量發病的情況,對那場災害,卻隻是寥寥帶過。
“那凱西的親生父母......?”
“她的父親死於那場災害,母親死於癌症。”
聞言,沈徵梓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還有一件事,”阿德裏安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在發現這件事後,相關部門也采取了措施,首先便是檢查了所有的屍體和居民的血樣,發現了一種沒有見過的微量元素,尤其在死者的身體中積蓄較多,但通過對生還者的追蹤調查,發現這種元素會隨著新陳代謝排出體外,但如果積蓄到一定程度,便無法通過人本身的代謝功能排出。”
“這是,某種致病因子嗎?”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同樣的在微光鎮的土地裏,專家也采集到了相同的微量元素。”
“為什麼這樣的事件沒有相關的報導?”
沈徵梓奇怪地皺起眉,“這種類似的案件,應該很受媒體的喜歡吧?”
“因為這被懷疑是一起工業汙染事件,”阿德裏安低沉著聲音說道,“而推行這種工業的背後,難免有......的影子。”
阿德裏安做了一個隱晦的手勢。
“錢是生活在這個社會中必不可少的東西,它有的時候可比神明都管用。”
“教授你又成功告訴我了一個厭世的理由。”沈徵梓癟著嘴,滿臉的不開心。
“作為一名教師,我想問有必要教給我的學生這個世界的險惡與肮髒。”
對此,沈徵梓冷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