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出事以後,莉莉安修道院就被關閉了。”
蘭道開始徐徐地道出自己的經曆,“那時候我還在檔案室工作,隻是一個不被重視的普通工作人員。”
他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絲毫不在乎那滿地的灰塵會弄髒那代表身份的黑色長袍,有幾縷淩亂的發絲從帽簷露出,他也不甚在意。
“阿比蓋爾在離開修道院的時候,沒有和家人聯係過嗎?”
“我們的父母很早就離開了,是姐姐一直在照顧我,”蘭道用手捂住眼睛,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我是她的吸血鬼,自打我認識到這一點後,我就不願再拖累她了。”
讀大學是一筆不菲的金錢輸出,當時蘭道根本不知道自己給姐姐帶去了怎樣的負擔。
“所以你們沒有再聯係過。”
“是的......”
失去聯係的真實情況到底如何,那是除了當事人外就不會再有人知曉的事情,阿德裏安既不會追究,也不感興趣。
虛偽的人很多,不差一個。
他隻要那個事件的真相。
“你是怎麼到莉莉安精神病院來的?”
假設對方的動機是為了調查姐姐阿比蓋爾死亡的真相,那麼極力掩蓋真相的教會又怎麼會任由這樣的危險人物來做這裏的院長。
“我申請的,”蘭道笑了笑,“沒有人知道我是阿比蓋爾的弟弟。”
“他們不會檢查你的檔案?”
沈徵梓疑惑地看向蘭道。
“我在檔案室工作,女士。”
答案不言而喻。
“神父不如直接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在莉莉安這麼多年,想必你應該已經找到了。”
蘭道將紙箱一腳踢到阿德裏安的身邊,“全都在這裏,請便吧,教授。”
阿德裏安從紙箱裏拿出一份檔案,比起整個房間和貨架的落灰程度,這個紙箱顯然被人頻繁的動用過,因為上麵的文件雖然老舊,卻沒什麼灰塵。
文件一打開就是阿比蓋爾的死亡證明,和阿德裏安得到的那份一樣,隻是官方的聲明,再往後翻,卻是一份對話記錄,文字寥寥無幾,更多的卻是某個人用手寫的方式記錄下的描寫,簡單掃了幾眼,阿德裏安便發現裏麵的對話有些眼熟,文字所描繪的畫麵,也很熟悉。
“這是?”
“我想教授應該看到過,就是那份錄像帶,”蘭道摸了摸口袋,竟然從裏麵拿出了一支煙,“那是教會在找到教授你之前和姐姐的對話記錄,也僅僅在這份記錄之中,她頻繁地提到了凱西,但是在這之後,很快,姐姐就被修道院驅逐了。”
蘭道的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她將她的一生都奉獻給了自己的信仰,卻淪落到這個地步。”
“可笑......”
淡淡的煙草味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彌漫,混雜著塵埃,此刻的蘭道就像是被折斷雙翼的天使,墜入了惡臭的淤泥之中。
“看起來凱西身上確實有很多的秘密。”
阿德裏安迅速地瀏覽著資料,“教會懷疑她被惡魔附身了嗎?”
“不是懷疑,是肯定,”蘭道猛地嘬了一口煙,然後將煙頭扔在地上,惡狠狠地用腳碾了碾,“那個時候,教會還沒有開發出這個,”他指了指自己的眼鏡,“但像教授這樣的有能人士在教會中也不少,不如說在那個時代,有這種能力的人並不在教會任職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