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守拙峰,已經臨近傍晚了。
師傅還和往常一樣躺在搖椅上讀詩。
但是陳安年明顯注意到,師傅的身體微微一顫。
“師傅。”
師兄弟四人走到搖椅前,恭敬行禮。
“此行可順利?”李少典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還算順利。”徐守樵說道。
“遇到了波折?”
“都被弟子們解決了。”
“解決就好,去做飯吧。”李少典繼續看著眼前的詩,但是嘴角卻微微揚起。
徐守樵趕緊去廚房收拾。
這一來一回差不多兩天,也不知道師傅吃的啥。
果然廚房裏冷鍋冷灶,一看就是沒開過夥。
“師傅,昨天早上我們出的門,你到現在都沒吃過飯嗎?”徐守樵大聲問道。
“我這兩天偶有所得,一直在閉關,剛剛才出來。”
李少典吹牛不打草稿。
夏龍雀把陳安年送他的衣服換上,一身清爽:“師傅,你就嘴硬吧,薛懷長老說了,你現在根本不能修煉,哪來的感悟?”
陳安年無奈扶額,三師兄,看破不說破啊,你這讓師傅怎麼下得來台?
果不其然,夏龍雀被一巴掌拍翻了。
陳安年趕緊大聲喊:“師傅,三師兄這次差點沒把我砍死!”
“他的刀罡距離我不超過一尺。”
李少典詫異地看了一眼夏龍雀,然後毫不留情又是一巴掌。
“轟!”
夏龍雀剛爬起來,又被拍翻了。
奪命連環拍!
“師傅,小師弟衝我說髒話,還自稱老子!師傅,他要是我老子,那就得和您平輩啊……”夏龍雀趕緊還以顏色。
陳安年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咧開,就被李少典拍飛了。
沈春秋無奈搖頭,你們兩個這麼互掐,都沒有好結果。
一頓雞飛狗跳之後,陳安年和夏龍雀鼻青臉腫地坐在石凳上,對著晚飯一頓胡吃海塞。
“師傅,我想起來了,小師弟在外麵不聽您的話。”夏龍雀突然說道:“他在外麵吃了別人的東西,還喝別人給他的酒。”
“嗯?”李少典揚了揚眉。
陳安年立刻渾身一個激靈,趕忙解釋:“師傅,我是在麻痹敵人,這些毒對我沒用。”
“是的,小師弟是故意套敵人的話。”徐守樵嗬嗬笑道。
李少典這才繼續吃飯。
陳安年長舒一口氣,恨恨地朝夏龍雀盯了一眼。
吃完晚飯,陳安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一閉上眼,眼前就是各種各樣的屍體,有被自己扭斷身體的,還有抓斷脖子的,還有撞碎腦袋的。
一直折騰到半夜,在夢裏,陳安年還在殺。
“殺!殺!”
“今天你們要殺我,那就都得死!誰都逃不掉!”
……
門外,李少典和三位師兄無奈歎氣。
“殺了很多人嗎?”
“六十幾個。”徐守樵如實回答。
“他殺了多少?”李少典再問。
“二十幾個。”沈春秋粗略估算了一下。
李少典沉默片刻:“這幾天就別練拳了,老二帶他練練字。”
“第一次殺人,老四還得再緩緩。”
“知道了,師傅。”沈春秋點點頭。
夏龍雀卻是滿臉不屑:“師傅,用不著那麼麻煩,明天我刺激他一下就好了,這小子皮實得很。”
“當初我見血的時候,年紀比他還小。”
“也行,先按你的法子來,要是不行,那就練練字什麼的。”李少典低聲說:“回去睡吧。”
第二天,
天剛剛亮起。
打著哈欠的李少典、徐守樵、沈春秋還有夏龍雀,怔怔地看著已經打好水的陳安年。
這就……好了?
再看陳安年臉上那憨憨的純良笑容,幾個人都有點記憶混亂的錯覺。
這小子不是昨晚還在做噩夢嗎?
怎麼沒有半點精神不振的樣子?
反倒是他們,哈欠連天。
吃完早飯,陳安年向李少典詢問開竅三境的事情:“師傅,我現在也已經罡勁圓滿了,是不是該準備下一個境界的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