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宗,內門,
趙萬乾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心慌。
他看向外門,那裏劍氣衝雲霄。
很快就有人進來稟報:“趙師兄,守拙峰的李長老下山了。”
“守拙峰!?”
趙萬乾豁然起身。
“是的,李長老下山之後,直奔煉器峰而去。”
“然後掀開了鑄劍塔,從下麵取出了一把劍。”
“所以才引發了萬劍長鳴!”
趙萬乾揮手讓人退下,麵色一變再變。
他一直成竹在胸,認為對付陳安年,不過是手到擒來。
即便背靠守拙峰,那也不過是一座幾乎已經廢掉的主峰。
構不成什麼威脅。
但是……
“已經廢掉的守拙峰,又整什麼幺蛾子?”趙萬乾走出門,雙眼之中流露出一絲狠色。
他決不能失敗。
拿下傳承弟子,同時把陳安年的機緣搶到手裏!
這兩個,都應該是他的掌中之物。
趙萬乾一把按在欄杆上:“南鬥城那裏,也該做點準備了。”
“我拿下陳安年沒有問題,至於守拙峰,就讓南鬥城去對付。”
“哪怕李長老的傷勢有了好轉,應該也敵不過南鬥城城主。”
趙萬乾又看了一眼守拙峰方向,旋即轉身回屋,
“我倒要看看,一個小小守拙峰,一個氣血陳安年,拿什麼跟我鬥?”
……
第二天清晨,
陳安年又恢複了熟悉的節奏。
早起打水洗漱,吃早飯。
還別說,一下子真有點不習慣。
吃完早飯,李少典拿著昨晚從煉器峰上取回的劍,帶陳安年去了劍穀。
“既然要學劍,首先得知道,什麼是劍。”
李少典此時異常莊重嚴肅。
“劍是殺器,而不是裝飾。”
“所以你昨天說,劍意和殺意不一樣,對也不對。”
“你不拿劍,也可以有殺意,用拳是不是也能殺人?”
“所以殺意與生俱來,劍意隻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種而已。”
李少典拔出了自己的劍,周圍的空氣瞬間降溫:
“但每個人對劍的理解都不一樣,有人學習快劍,有人掌握重劍,有人偏重技巧,有人以氣禦劍……”
“為師能教你的,是把我對劍的理解告訴你,但你不能傻愣愣地隻學我教你的部分。”
陳安年點點頭:“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李少典眉頭微動,“不錯。”
“任何一名劍客都是博采眾長,我領悟的劍和你領悟的肯定不一樣。未來你也許能走得更遠,那你的劍也應該更強。”
“守拙峰的劍,首先第一點,要有天下第一的信念!”
“為師在青山宗,所以就有青山宗第一的信念;若是我去了山海府,那我就有山海府第一的信念。”
“這個所謂的天下,其實在於每個劍客對天下的理解。”
“在守拙峰是第一,算不算第一?在代國第一,算不算第一?”
“都算!”
“守拙峰的劍,隻有一個要求。在你理解的範圍內,要有爭第一的信念!”
“你如果氣吞山河,那就要做這片山河的天下第一!”
“手中有劍,那便有我無敵!”
李少典說道。
陳安年心中激蕩不已。
在南鬥城,見識了三品宗門的弟子後,以為守拙峰的東西,很有可能會跟不上。
但是誰能想到?光是師傅對劍道的理解,就超出了自己接觸到任何一種劍道。
“第二,劍的本質!”
李少典繼續說道。
“劍的本質就是殺人!”
“快劍,重劍之流,說到底都是殺人的術!無外乎幾點需要注意。”
“速度,力量還有技巧。極致的速度可以帶來極致的殺傷力,甚至可以忽略技巧,敵人耍了半天劍花,但是你一劍就解決戰鬥。”
“力量也是如此,極致的力量也可以忽略技巧,我一劍下去,山崩地裂,哪還管你什麼弱點?直接就劈死了。”
“技巧或者說劍術,說到底是對劍的掌控,以及對殺人的理解。”
李少典手中長劍一點,陳安年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頓覺渾身冰涼。
因為自己的喉嚨皮膚上,出現了一點劍尖。
他甚至連師傅怎麼出劍都沒看到。
“怎麼殺人?你三師兄應該說過人的致命部位,拳可以那麼打,劍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