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冉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身孕。
看見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若冉順手扯掉了自己頭發上的簪子,一頭青絲散落,她沒有成親,梳什麼發髻都是假的。
按照大夫給的時間開始推算起來,這才想起,是春獵的那一次。
再那之後沈沛和太子殿下的關係變得不睦起來,兄弟倆時常爭吵,皇後也許是一時之間沒有想到。
況且大夫方才也告訴若冉,說她之前喝的那些湯藥,對身子並沒有什麼損傷,是以停藥了之後,才會那麼快有孕。
所以……
直郡王到底在那裏頭加了什麼?
直郡王妃和側妃有了孕,如今她也有?一時之間若冉都要懷疑起來,這到底是不是個全套,還是純粹隻是一個巧合?
於直郡王妃和側妃而言,有了孩子那是天大的好事,可對於若冉來說,有了孩子,那根本就是一種災難。
若冉的心裏亂糟糟的,想過了無數種可能,彷徨,失落,害怕,她甚至連邁步都變得十分艱難。
可是不行!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思考,她得想這個孩子要怎麼辦?她能不能留住這個孩子……
也許對於很多很多人而言,這個孩子就是個不適合存在的。
不僅僅是皇後,就連沈沛,也不會喜歡。
若冉當真是頭一回這般的無措,可她卻連一點兒情緒都不能表露出來,沈沛派了人保護她,若她有什麼不對勁,沈沛定會知道的。
若冉現在甚至都不能確定,她可不可以留下這個孩子,沈沛並不喜歡孩子。
雖說不上厭惡,卻也談不上喜歡。
若冉強迫自己振作起來,一步一步的往王府走去,她心中亂極了,明明知道腹中有了孩子,卻一點也不敢相信,恍惚覺得,這是一場夢。
可這場夢,她甚至都不清楚,這是好的,還是壞的。
若冉想了很多很多,又想起沈沛當日特意的解釋:
他說,他會喜歡沈佑安,是因為……那是太子殿下的孩子。
他還說,是看人的。
那句話,是沈沛對她說的。
是沈沛,對著她說的……
沈沛對她說過許許多多的話,若冉都記得,她還記得沈沛說過,無論是什麼,都可以說與他聽。
若冉想要見沈沛。
所有的惶恐和不安,在想到沈沛的時候,似乎都可以消散,隻要一想到沈沛,她仿佛就可以生出無限的
勇氣來。
可是沈沛不在,若冉就如同沒頭蒼蠅一樣,在王府裏不停的找,可她根本就找不到。
她知道沈沛不在。
可也隻有這樣的舉動,才能讓她安心下來。
到最後,若冉也終於歇了心思,不再漫無目的的亂跑,她去了書房等沈沛回來。
沈沛不在王府的時候,她其實是不能靠近書房的,可沈沛從不限製她,是以若冉順順利利的來到書房,看著熟悉的書桌和書籍。
若冉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
她要在這裏等沈沛,她想把這些,告訴沈沛。
她想問沈沛,他們的孩子,要怎麼辦?
他們的孩子,他可會喜歡?
若冉坐在書房裏等了許久,她以為時間過去了很多,一看刻漏才發現,不過半個時辰,若冉不願如此枯等下去,便去書架上翻起書籍來,等待的時間當真是太過難熬。
她看向自己的腹部,依舊是平坦一片,若冉有些害怕的用手掌輕輕的碰了碰,孩子嗎?
兩個多月了……
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除了有一些困之外,若冉並沒有多少的不適感。
所以,真的是有孩子了嗎?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隻覺得心緒複雜至極……
若冉甚至都不敢想,沈沛若是不喜歡這個孩子,她要怎麼辦?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了聲音,若冉聽到動靜,直接站了起來往外麵跑,卻在要打開書房門的時候,聽見了沈沛的聲音:“等母後身子好一些,本王便去同她商議和柔嘉郡主的婚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若冉所有的勇氣悉數打破,她失魂落魄的站在書房裏麵,什麼勇氣都沒有了,她分明聽到是沈沛的聲音,卻怎麼都不敢想,外麵的人是不是沈沛。
若冉有些疑惑,自己剛剛,到底聽到了什麼?
是沈沛說,他要和薑婉潼商議婚事嗎?
為什麼,她都聽不懂……
沈沛說完這句話,看著那眼線離開,諷刺的笑了起來,薑州想要一個承諾?那便繼續給他畫個餅吧,隻要這些話順順利利的傳到薑州的耳朵裏,就夠了。
沈沛甚至都不知道父皇是怎麼發現他和皇兄的打算的,居然還開始配合他們裝病,當然,沈沛覺得,父皇會裝病的主要原因,還是不願意批奏折。
這不……父皇一“病”,所有的奏折,全部都送到東宮去了,皇兄這些日子也不知有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沈沛頗有些幸災樂
禍的想著,薑州如今已經開始有了別的動作,母後也清楚了薑州的狼子野心,漸漸的不再和他說薑婉潼的事情,想來也放棄了這一打算,這樣也好,總不至於見天的煩著他。
事情很快就要結束了。
等到這些都結束,他便帶阿冉離開。
沈沛想到若冉最近似乎精神不好,還有些擔心,恰好今日早些回來,他便打算去看一看若冉,問一旁的四喜,“阿冉在哪裏?”
“若冉姐姐這個時間,應當是在看賬冊。”
沈沛點了點頭,轉身想去書房拿些東西,若冉看著外麵的人影越來越近,早已經淚流滿麵,她死死的咬著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僵硬的站在書房裏麵,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麼麵對沈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