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困境【三合一】在頹廢的時候,人群中……(2 / 3)

大齊軍隊來勢洶洶,危急關頭,南燕的大祭司總算是出關了。

他帶來了一種最新煉製的蠱毒——迷情蠱。

顧名思義,就是會讓人迷失心智,不過比起從前的迷情蠱,這一次的顯然更加有分量,它不會讓人產生幻覺,因為心誌堅定的人,不一定會被幻覺所影響,它會讓人產生錯覺。

一字之差,相差甚遠。

它會把對的事情,記成是錯的,錯誤的,認為是對的,並且深信自己的判斷。

所以,大祭司信心滿滿。

南燕國君同樣難掩喜色,便是姚素弦,心情也好了許多,她倒是要看看,麵對這個,沈沛還能有什麼法子。

雖然大祭司出關,也帶來了致勝法寶,隻可惜他們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容樂觀,沈沛的這一手讓南燕的勇士們防不勝防,他們原本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曾想那沼澤成了他們的墳塚。

他們太過依賴於天險,儼然已經忘卻要如何製敵,被打的丟盔卸甲,最終隻能倉皇逃離,沈沛帶著人乘勝追擊,沒了南燕這些人的阻撓,要過這片沼澤地,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南燕國君帶著他心愛的王後和大祭司,早就先一步的跑了。

隻不過比起先前的落荒而逃,這一次顯然是有準備的跑,他們信心滿滿的在等待著,想要找一個機會,找一個很合適的地方,合適的時機,送沈沛去見他們的蠱神。

然後大祭司還想把沈沛的那一身血肉,通通留下來煉蠱,這提議自然是得到姚素弦認可的,她這時候隻覺得大祭司看著,可比自己的丈夫要順眼許多。

沈沛原本隻不過是想打退南燕,如今卻有了別的想法,南燕的國君既然這麼愛作死,不如他就多些成人之美,送他一程。

也免得時不時的出現來蹦躂,惹人心煩。

大軍過了沼澤地,找到一個當地人領路,沈沛如法炮製,帶著先鋒隊去探路,大軍隨後。

沈沛一直都在擔心,那南燕引以為傲的咒術師和蠱師為何還沒有登場,一直以為他們是在找機會,而後才知道,咒術師和蠱師為了爭奪大祭司的位置,先前鬥爭的厲害,死傷無數。

不需要大齊動手,他們自己就可以很有效的控製著歪魔邪道的數量。

沈沛聽罷,當真不

知要說點什麼才好。

大齊的軍隊已經踏入了南燕的土地,越往南,氣氛就愈發詭異起來,南燕這個地方和大齊的風土人情很不一樣,雖然有國君,卻也有大大小小的部落,語言不通,習俗不一。

瞧見他們的時候,一臉的驚恐。

沈沛雖然想滅了南燕,卻也沒有要拿這些平頭百姓出氣的意思。

大軍就地駐紮,沈沛召集將領商議要事,他如今想的已不是如何退敵,而是如何殲滅南燕,一勞永逸。

沈沛的話讓所有的將領們熱血沸騰起來,尤其是李將軍,他出生在南部,自然對南燕深惡痛絕。

當即表示,會勢死追隨沈沛。

聽得沈沛無奈至極,“李將軍,好好活著不成嗎?本王還要回京娶妻呢……”

一番話說的所有人哈哈大笑起來,李將軍更是爽快的道歉,“是末將失言,是末將失言……”

軍中的氣氛實在是好極了,可沈沛卻因為李將軍的一番話,不可避免的又想起若冉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

天氣漸漸的轉涼,隻希望她和悅悅一切安好……

沈沛在南燕忙著打仗,若冉在京城忙著繡嫁衣。

喜服的袖口上,她繡了點點梅花,沈沛的喜服上,配合著布料的暗紋,繡的是遨遊天際的飛龍。

她的嫁衣上,繡的是牡丹和蝴蝶,還有纏枝和雲紋。

若冉繡的並不快,因為四喜每一日過來稟告秦王府施工進度的時候,還會有意無意的告訴她南燕的戰況,若冉知道,這是陛下和皇後的恩典,四喜說什麼,她聽什麼,也正因為如此。

若冉知道沈沛還要很久很久,才會回來,也因為知道這些,她才放慢了速度,不然……

嫁衣繡好了,沈沛還沒有回來。

這言而無信,要算誰的?

沈沛從未騙過她,所以……若冉自然也不舍得讓他言而無信。

日子便這麼有條不紊的過,隻不過悅悅最近,倒是變得有些不大一樣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悅悅就愛盯著門口發呆,像是在找什麼。

若冉見過幾次之後,心裏就明白過來,抱著女兒問她,“悅悅是在找爹爹嗎?”

悅悅輕輕的點了點頭,小聲的喊著,“跌……跌……”

模糊的吐詞,並不算清晰,可若冉知道,悅悅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帶著悅悅去了屋裏,那裏還留有一幅畫。

先前的刺繡若冉已經給了皇後,可最初的畫還留在自己這兒,她指著畫上的沈沛,認認真真的教著悅

悅,“你看,這是爹爹,爹爹有事要忙,所以不在這裏,等到爹爹忙完了就會回來……”

悅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說,除了那一天模糊不清的發音之外,再也沒有說過別的,可若冉知道,悅悅盯著畫像的時間漸漸的長了起來。

當母親的如何能不知道孩子的心思?

悅悅開始思念沈沛了,和她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女兒是現在才開始思念,而若冉,從沈沛離開的那天起。

就沒有停止思念。

這天晚上,若冉如同往常一樣帶著悅悅休息,可她卻在夢裏,見到了沈沛,這顯然讓若冉很詫異,她極少做夢,就算是分別的那三年,她也很少夢到沈沛。

她心愛的男子依舊是意氣風發的模樣,隻不過和張揚肆意的曾經比起來,夢裏的沈沛一身戎裝,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臉色凝重,眼神肅殺。

他神色緊張,眉頭緊鎖,忽然,睜大了眼睛詫異的看向不遠處——

隨著沈沛的視線,若冉看見了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夢境戛然而止,若冉猛然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夢境中見到的那一幕讓若冉久久未曾回過神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像是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這夢境太過於荒誕,太過於真實,又太過於清晰,她甚至都不明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什麼警示。

可若冉明白,自己是怎麼都睡不著了。

她想起了沈沛臨行前說過的話,如果想他的話,可以寄家書給他。

“阿冉你可知道……在北漠的三年,誰都收到過家書,隻有我沒有。”沈沛抱怨的聲音還言猶在耳,若冉問他陛下和皇後沒有給他寫過家書嗎?

豈料這話一出,沈沛抱怨的聲音就更大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他們送過來的,便是家書,最後也都會變成旨意,你知道家書是什麼嗎?就是妻子會寫給丈夫的,父母會寫給孩子的……寄托思念,寄托情感。”

若冉提起筆,卻不知要如何落下,隻稱呼這事上就犯了難。

直呼其名未免不尊敬,若是稱呼王爺,寫下隻怕他要惱。

若冉思索再三,終於寫下兩個字:悅之……

她看著紙上的這兩個字,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若冉從來不知道有朝一日她居然還會給沈沛寫家書。

隻不過,當沈沛看到這一封和他本人自己一模一樣的家書時,心中會是怎樣的感受。

“京中一切安好……唯您遠在異鄉,心

中擔憂之……”

若冉原本是不知道要和沈沛說什麼的,可她怎麼都沒想到,一旦落了筆,想說的話,自然而然就躍然紙上,也是這個時候若冉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話,想和沈沛說。

她也終於明白了,昔日在揚州遇見的那位老婆婆,為什麼能寫下那麼長長的一封家書。

隻因為……

心中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一張小小的信箋上,唯恐說的少了,恨不得每一件事都想告訴他。

若冉本想把悅悅會喊爹爹這件事告訴沈沛,卻又忍住了,沈沛這般期待悅悅喊他爹爹,要讓他知道他不在的時候,悅悅喊了出來。

也不知是高興多一點,還是氣惱多一點,按照沈沛的性子,隻怕會鬱悶許久。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兒發生,若冉決定這事兒還是等沈沛回來,當麵告訴他為好。

寫完了信,她就怎麼都睡不著了,眼看天也快亮了,便挽了發,坐在繡架前開始繡起嫁衣來,若夢境中那慘烈的一幕是預警,若冉隻希望沈沛可以快些回來。

……

南燕境內,某山洞。

沈沛的臉上蒼白無血色,唇瓣皸裂,他緩緩的靠在石壁前閉目養神。

三日前,他帶著一隊人馬在行軍路上遇見了一個小孩,兩三歲的模樣,突兀的出現在荒無人煙的山道上,小孩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朝著他們跑過來。

所有人都知道有問題,都知道有炸,卻誰都沒有辦法對個孩子下手,隻能往後躲開,便是這一瞬間的時間。

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所有人都因為這樣一個孩子,中招了,起初他們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後來才知道,這孩子的身上帶著蠱毒。

沈沛也因為救李將軍,被刺了一刀。

也是借著這事兒……他們知道了那蠱毒到底對人有什麼樣的影響,沈沛心誌堅定,明知眼前是懸崖峭壁,卻自個兒給自個洗腦,說前頭是康莊大道,這種事兒他真做不出。

可是他心誌堅定,卻不代表所有人的心智都是堅定的。

沈沛原先一直以為南燕的咒術和蠱毒都是鬧著玩的,隻覺得南燕舉國上下所有人,腦子都是不怎麼好使的,如今卻覺得,他不應當拿自己的腦子來當參照物比較,不然對所有人都不公平。

這不……整整三天了,李將軍還在這兒懺悔,說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害的沈沛受傷,害的他們被圍困,這地方他們能出去,對方卻進不來,隻不過對方打定主意要把他們活活困死。

沈沛隻覺得煩不勝煩,他不說話,是因為不想說話,想好好的睡一覺,怎麼到了這李將軍的眼裏,就是他馬上要死了?

“本王沒事,你莫要在本王跟前哭……不過三天而已,你哭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死了。”沈沛無奈的開口,心說這一天天的都是什麼事兒,他是過來領兵打仗的,難不成還要當奶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