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桌上的一群老江湖,紛紛沉默下來。
他們真的隻是很單純出來賭個錢,現在不僅僅輸的一塌糊塗,還要被迫看小兩口甜甜蜜蜜,雖然這倆長得賞心悅目的,看著也不讓人反感,多看一會兒也沒啥,可他們隻是賭徒而已啊!
比起風花雪月,還是白花花的銀子更吸引人。
“小娘子,繼續玩嗎?”牌桌上的幾個都不信邪,明明已經輸了那麼多,可是賭徒心裏,一向都是如此,不見棺材不掉淚。
若冉聽說他們想要繼續,欣然應允。
其實要論牌九的技術,若冉還真的不差,畢竟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秦王妃,可不會被幾個賭徒給唬住。
沈沛不愛這些東西,可沈雲卻喜歡,沈沛和沈雲關係不錯,時常聚眾玩樂,但是沈沛知道,要是自己去玩,他們少不得給自己送錢,他不想自己去攪了興致,又不願人說他不合群,於是若冉就是那個陪玩的。
隻是先前陪人玩牌九的時候,考慮的事情就多了,要顧及著別人的麵子,不能讓他們輸的太難看了,也得考慮沈沛的麵子,不能讓自己的主子輸得太難看。
一開始若冉隻是代替沈沛推牌九,但後來沈沛似乎覺得這主意不錯,所有能讓她代勞的事情都讓她代勞了。
好在若冉聰明伶俐,不然真是招架不住。
她的一手牌技也是那個時候練成的,如今有人送上門來,她亦少了許多顧及,自然不會放過的,“好說,我們繼續。”
若冉淺淺一笑,隨意的推了推牌,而後就靠在椅子上看著牌,唇邊掛著自信優雅的笑,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架勢。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到底有多吸引人的視線。
沈沛很早的時候就發現,若冉喜歡銀子,尤其是賺到銀子的時候特別的高興,眼睛會變得亮晶晶的。在那些荒唐歲月裏,若冉也隻有每個月發月例,或是自己給她賞賜的時候,才會高興些。
自然,也會在床笫之間配合他一些。
那時候沈雲等來秦王府玩樂,沈沛從不參與,基本都讓若冉代勞,而後若冉贏來的銀子都是她的。
因為她高興的時候,眼裏會帶著隱秘的喜悅,說話的時候溫溫軟軟,哄人的時候會不自覺帶這些寵溺,當初沈沛並未覺察到這些,隻是喜歡看著她那般模樣。
所以才會有那樣的舉動。
沈沛當時一點也沒有發現事情又什麼奇怪的,直到這會兒才發現,原來這麼早開始,自己就已經會“討好”她了嗎?
隻是沈沛當時並不懂,
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
若冉如今玩的正在興頭上,沈沛自然不會去打擾,他對這些沒有興趣,就抓起錢袋子裏的金幣,在手裏轉來轉去,從一隻手上,換到另一隻手上。
金幣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非常清脆,聽這聲兒就曉得含金量有多純。
和若冉一塊兒推牌九的這幾個,原本就很緊張了,這會兒聽見沈沛在敲金幣,隻覺得有點兒煩。
尤其是沈沛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娘子,為夫似乎都沒有什麼用武之地。”
這些金子,他原本以為都要輸掉的。
若冉推了一副牌,百忙之中抽空看了沈沛一眼,“夫君這般陪著我就好。”
沈沛把身體大部分重量都壓在了若冉的身上,閉著眼開始假寐,時不時的睜開眼看看,複而又閉上,卻是寸步不離的守著,當真是耐心十足。
若冉在牌九桌上大殺特殺,殺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成為了除城北賭坊東家之外最大的贏家。
有些輸不起的說若冉是出老千,可牌九一共就那麼幾張牌,眾目睽睽之下,若冉還得抽出心思來安撫自己的丈夫,哪有空出老千?
她雖然自己帶了錢,可除了一開始玩骰子用的是自己的銀子之後用的都是城北賭坊的籌碼,這也是保障了有不法之徒會用□□來賭,極大程度上保證了客人的利益。
若冉贏了一大堆籌碼,沈沛就拿著這些去換銀子,她就在一旁等著,這時候就有個輸紅了眼的男人跑了過來,言語之中多是不服氣。
若冉對這樣的情況心知肚明,不就是輸多了心裏不舒坦。
她笑盈盈的看著說話的男人,不答反問,“輸不起呀?”
那男人聽罷勃然大怒,但凡沒有本事的男人,都喜歡找女人的晦氣,眼前這個也不例外,說她不安於室,一點都不學好,非要學人賭牌九。
雖說沈沛一直陪在她身邊,他們倆也夫君娘子相互喊著,可這些人其實是不大相信的,誰家正經娘子會出來賭坊賭錢?還是丈夫帶來的?
怕不是外室或者小妾吧。
況且若冉長成這樣,也不太像正妻的樣子。
若冉聽到這些話隻覺得這些男人骨子裏還挺大男子主義的,好似有些事兒,女人做就是不對,男人做就是天經地義的?
雖然來賭坊的確不怎麼對,可她丈夫都沒有說什麼,輪得到別人廢話嗎?
“呦,按照你這麼說,女人就合該在家裏相夫教子了?”若冉冷笑連連,男人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不安於室
的婆娘,娶來幹什麼?”
“嗬。”若冉輕嗤一聲,這才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這個男人來,其實也算眼熟,她推牌九推到最後,桌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這個男人輸的很多,但是他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的,不像是輸不起銀子的人,會過來找自己的麻煩,也許是因為不相信自己會輸。
若冉敢肯定,應該不是京城裏有名的那些個紈絝。
京城人分三六九等,紈絝也有高低之分,至少她從未見過輸了銀子還要找人麻煩的。
“說來說去,不就是因為輸不起,好說,我和我夫君也不差銀子,這位郎君你輸了多少,我們還你便是。”若冉淡淡開口,仿佛再說一件極其微小的事兒。
“你說什麼?!”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模樣,隻覺得若冉在侮辱自己,“你覺得爺是輸不起錢的人嗎?”
“你難道很輸得起呀?”若冉瞪大眼睛,像是在看什麼稀罕東西一般,“你若非是輸不起,為何要堵在我麵前大吵大鬧的?難不成是覺得自己叫的很好聽?”
男人猛然瞪大眼睛,叫的很好聽?
這女人是在罵自己是狗?
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樣的女人,“不識好歹的東西。”
說話間就想要動手,這一幕不僅僅是城北賭坊的東家看見了,就連去兌換銀子的沈沛也看見了,那銀子都還沒裝好就急匆匆的跑過來,二話不說衝著那男人踹了一腳。
這一腳力道用的還挺重,很快就把人給踹翻了,沈沛居高臨下的瞪著他,“你想幹什麼?”
男人顯然也是有身份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打手,見此狀況立馬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