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冷著臉,盯著陳思成沉默不語。
陳思成喝了口茶,起身續了熱水,回來坐下,發覺柳嫣然的目光冷冽的嚇人,再看那個短頭發的女孩子,也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自己,苦笑一下,看著柳嫣然的眼睛說道:
“我知道,要想開一家私人偵探所,需要很多的專業工具,比如高倍長焦攝像機、五百米監聽設備、微型竊聽器等等,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間合適的辦公室!這些合起來十萬都不夠!所以,你們不相信我。不過,我不想前期就投入這麼多資金,沒那個必要。我的設想是這樣的:租一套兩室一廳的家居室,就把客廳當做辦公室!這樣的話,一旦客人來了,就會認為這是我的家,當我提出收取定金的時候,他們也就不會認為我拿了錢不做事。同時,我也會根據客戶所求之事的難易度,收取相應的定金,這些定金就是設備損耗費。”
說道這裏,陳思成喝了口水,端著紙杯沒放下,仍然看著柳嫣然的眼睛,繼續說道:“做這一行,其實也是很危險的,容易讓人報複,打不過別人隻好被別人打,那就痛宰客戶,身體上的創傷我就用錢來彌補了。反正我不怕挨打,皮厚。”
李婷插了一句:“我看你是臉皮厚。”
陳思成歪了歪腦袋,一隻手轉著手中的茶杯,不置可否,掃了眼三個女孩,最後又盯著柳嫣然問道:“我說的,你認同嗎?”
柳嫣然歎了口氣,低頭稍微想了下。其實對於這位救命恩人,基於他的人品問題,柳嫣然很想用錢打發了,然後一了百了。可是現在覺得,這個人很可能真的想改好了,也許他很懶,也許他很色,但他肯麵對自己的錯誤,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掙錢,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結果。按照佛家說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相差不大,這樣,自己也算徹底心安了。不過又不能太明顯了,無緣無故,給一個“犯罪未遂”的人這麼多錢,有點···傻兮兮很好騙的味道。
其實柳嫣然心裏還有個疙瘩,那就是:這個救命恩人怎麼就用那塊隕石打了個女孩呢,要是打個男孩該多好!那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呢!多了十多年的生活經驗,又從新來過,隻是想想都美好無限!想到這裏心裏又有些鬱悶,看著陳思成也有些不順眼了。不過,再歎口氣,如果沒有他自己是否能活過來還是兩說呢!哎,還是好好學習吧,等以後好好研究這隻記憶手鐲,爭取快點重生到一個男孩身上——呃,有點鬼附身的味道了。
想了些雜七雜八,抬起頭,依然用清冷疏離的目光盯著陳思成,答應道:“好!我想你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可能想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陳思成笑了起來,玩轉著紙杯,說道:“當初確實覺得你好騙,但不好欺負。你當初給我錢去做事,腦子裏突然就有了這個想法。本來是想著玩的,可是這一趟所見所聞,讓我感到自己活得很累,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就像一隻流浪狗,死了也沒人在乎的。以前雖然經曆了很多女人,可基本都是玩玩就算了···”
說道這裏,陳思成下意識的看了那幾個女孩一眼,果然都是一臉的憤怒,連忙快速的說起來:“可沒有一個是真心想陪伴我一生的。當然,我也根本沒付出感情,這都怪我。”
歎了口氣,陳思成繼續道:“自從聽說了那一家人的事情之後,我還曾經去拜祭過那一對老夫妻。看到他們合葬在一起,想到這才是真正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心裏就有了說不出來的感受···很羨慕他們,真的很羨慕···”
陳思成的聲音低沉起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裏隱隱閃著淚光。看著陳思成眼裏的淚光,柳嫣然的眼睛也紅了,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淌。李婷和王靜卻是一臉的茫然,看到柳嫣然哭了,連忙一左一右的給她擦著淚水,懵懵懂懂不知所以,隻好輕聲相勸。誰知,不勸還好,這一勸,柳嫣然更是淚如奔泉,終於忍耐不住,趴在茶幾上失聲大哭!
她這一哭,其餘三人盡皆楞住了。陳思成是有感於那對夫妻的真摯情感,這對於一個浪子來說太不可想象了,所以他才覺得感動,卻不知這個“不知愛為何物”的小女孩為了什麼。他不知道,李婷和王靜更不知道了,隻在一旁苦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