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上堂來,便顫顫巍巍的跪下,俯首在地,向眾人一一尊禮:“小人拜見兩位殿下……王妃,各位大卿!”
安青雲道:“張二狗,我來問你,當天陳王遇刺,你是如何把那刺客,引進王府的?”
馬夫聞言,頓時大驚,安青雲的問話,簡直是讓他往火坑裏跳啊,還是拖家帶口那種,所以他想都沒想,便大呼:“冤枉啊,安統領,各位大卿,王妃,殿下……小人冤枉啊!”
馬夫咋咋呼呼的哭冤聲,就和殺年豬一樣,韋伯明覺的,要是自己來審,特麼驚堂木一拍,再令執一扔,先打二十大板再說。
可顧囂,卻和去瓦舍聽書看戲一樣,看的甚是入迷,手撐著下巴坐在那裏,就差拍手叫好了。
安青雲也有些掛不住臉,他問的話,也是由於緊張迫切了些,才產生了言語和意思的偏差,他有些愧疚的看了看陳王妃。
幸好,安青雲的圍,還是由徐長機解了,他起身向顧囂行禮說:“既然太子殿下不善於審案,那臣願意代問,若有歧義處,還望太子殿下批評並指證!”
“徐卿隨意!”顧囂無所謂,不過韋伯明和蒙格,倒真沉的住氣,他也是有些佩服的。
徐長機領禮後,才和馬夫問:“張二狗,本官問你,陳王遇刺當天,你可有和刺客接觸?”
“並無,並無!”馬夫慎而又慎的回應著,生怕錯聽一字,再回錯一句,腦袋就搞落了。
“既然並無接觸,安青雲又如何說你知道刺客潛入陳王府的路線?”徐長機又問。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因為小人祖上三代到此,就一直在替人養馬,替人駕車。而當天,因為小人和小人婆娘鬧了矛盾,心裏有氣,所以那天,和府裏執事,一起去鴛鴦樓接上名妓南萍兒時,揚馬鞭的手,下的重了,馬兒一下子就竄出去半截,因而磕著了那執事後腦殼!”
“就是因為這個,執事就向小人討要好處,所以在桃花巷口停了小半刻,可當小人去買回吃食賠禮時,再駕車,就感覺馬兒跑起來吃力許多,以前,也還是那馬,那車,那路,還有小人,執事,以及南萍兒,確實是要快上小半盞茶的時間!”馬夫如實供訴。
徐長機見顧囂仍不說活,就才接著問安青雲:“那個執事在堂外否?”
“在!”安青雲趕忙回話。
徐長機又和顧囂詢問:“太子殿下,是否宣進來?”
“可以!”顧囂又點頭示意,接著小吏再宣,他便見那個胖仆,有些癡癡傻傻的被人拖了進來。
胖仆進了這刑部大堂,就和進了閻羅殿差不多,進來就開始嚎啕大哭,句句都稱自己錯了,饒命。
這回,徐長機也瞄了一眼安青雲,心說怎麼問!
安青雲也穩不住了,都不曾請示,就自己上前,給了胖仆一巴掌,並斥責:“如實供來當天,你都做了什麼,才讓刺客有可乘之機!”
胖仆本身恐懼,加上安青雲的一巴掌,頓時就昏死過去。
這回,顧囂說話了,他看著安青雲,並從文案上的簽筒中,抽出一塊令執丟岀道:“來人,賞他二個嘴巴!”
“啪啪!”
安青雲被一個小吏拿著令執,一左一右各掄了一下,頓時火辣辣的痛,也腫成一個豬頭臉。
蒙格倒是樂見其成,畢竟東宮和陳王府交怨更多,他就更有錢賺。
陳王妃倒是一如既住的不說話。
安青雲也學乖,退到一邊,安靜的像根竹竿。
徐長機看了看地上,仿若死屍的胖仆,和顧囂問:“太子殿下,可否用水澆醒?”
“沒有必要,畢竟此人心智已失,作不得證。來人,拖下去,送去礦場挖礦!”顧囂對胖仆這些人,從不會心慈,所以即使胖仆已癡,也要送去受罪。
陳王妃並沒有反駁,雖說胖仆是她陳王府的下人,可由她決定功過懲罰,但胖仆又確實沒有價值來讓她開口。
見陳王妃不說話,兩個小吏就麻利的拖走了胖仆。
接下來,徐長機又行禮詢說:“不知太子殿下認為,張二狗的證詞,可否認實?”
顧囂看了看冷汗涔涔的馬夫,說:“自然算不得真,畢竟馬這個東西,你多抽一鞭,多出去幾米,他又保證不了每回駕車抽固定鞭數,並且每一鞭下去,馬兒和上回跑一樣遠近。”
“太子殿下說的不錯!”穆雲認可道,徐長機也點頭認同。
顧囂打了個哈欠,說:“今日就先審到這裏,本殿下還要回去多閱一下卷宗,尋些線索岀來!”
“退堂!”花離童喊了一句,就和起身離案的顧囂一起,岀了刑部大堂。
司馬桐則被獄卒帶回天牢,韓夜,陳王妃她們,則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