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囂和花離童,並沒有立即離開遠去,而是又繞道回來,在驛站外徘徊了些時間,如果那老頭兒貪得無厭,兩頭都想吃,就別怪他們出手無情。
這也是花離童和顧囂之間的小小賭約。
但最終,還是顧囂贏了,那老頭兒貪婪,卻不是沒有自知之知,畢竟他去告發有異國人來北笩山盜墓,前提是能拿的住他們,否則顧囂兩人,必定會回來殺他,最主要的是,老頭兒.手中的金花,很可能被接案之人逼問出來,所以他點到即止。
花離童輸了,他把顧囂的包袱扛在肩上,當起了仆從。
北笩山。
雖不是皇陵選址所在,但也是山清水秀,月明日亮之地。
花離童有些質疑的問顧囂:“即使那高太白真葬在這山中,你能準確找到墓室嗎?”
花離童此問,是從一個常理之上發出,即貧窮人家過世之後,他的後人才會在墓前留碑刻名,權貴之家,則是把碑置於墓室之中,而之所以有這個區別,全然是因為怕盜墓賊對陪葬品的覬覦之心。
如此一來,墓室的準確位置,就顯得在山不見,當然,顧囂雖說是活盜死也盜,但他的盜墓手段,也是建立在蘭國風水之術之上,而如今來了翌國,他的手段還會不會那麼人間一絕,就顯得有些沒有底氣。
顧囂看了眼無險無奇的北筏山輪廓,才說:“萬變不離其宗,如我們江湖人,不管是劍法,還是刀法,槍法,亦或者暗器,都是以快為主,以狠為亞,以準為好!”
“而在墓葬一行之中,是以人為主,它承載著人們生前,對死後的幻想,基於這一點,他們不管是哪一國人,就顯得有跡可尋!”
花離童還是不解,又問:“如何尋法?”
顧囂也不怕花離童偷師學藝,認真答道:“名,利,財,權,色,都隻是低級欲望,長生,才是一種高級幻想,而長生者,居於天之上,地之下……在我們經曆生老病死之後,卻不是煙消雲散,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重生,居於這種期盼,墓葬,往徃比人生中的迎娶婚嫁,還顯得更為重要!”
“而墓葬的級別,也是和墓主生前地位匹配的,分別為帝王陵,王候墓,聖人林,英烈塚,素衣墳!”
“但不管如何劃分區別,中心裏還是對於來世的祈禱,所以墓室,都是坐北朝南,抱東依西,並有:見陽看月觀星辰,枕山避水躲五毒之禁忌。”
花離童聽完這些,似有若悟道:“也就是說山陰背陽不葬,蛇蟲為家之地不葬,水澇之地不葬?”
“不錯,也是墓葬風水的三大禁忌!”顧囂點頭道。
二人一路說著,已經進入山中,另外雖說起來,高太白是個失敗的爭權者,但其後人,仍然得及封號郡主,難保他後期對翌國皇室有些什麼功勞,所以他的墓,應該是有守墓人看守的。
而之所以驛站老頭兒沒有說起這點,或者故意隱瞞這點,顧囂也明白,這老頭兒內心裏,還是不想讓他們帶走任何一件屬於翌國的東西。
不過,如果真有守墓人,倒是免得多費功夫,所以顧囂和花離童,進山之後,就把聲音壓的很低,並在偵查路上,是否有車輒印跡。
也確實是有車輒印,隻是比較淺,想來是守墓人較少,所以定期來送生活物資的車,才不那麼壓路。
顧囂和花離童,沒走多久,便望見了一個持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巨石之上,觀其衣著,發束,倒是和顧囂他們一樣。
“果不岀所料!”
見中年男氣勢非凡,顧囂倒是時那驛站老頭兒,好生讚美並問候了他的祖宗。
“你們是蘭國人?”見到與自己衣著一樣的人,中年男子也有一絲親切,隻是雙方的職責與目的矛盾,所以他的神情,飛快又回歸冷漠。
“是的。你也是蘭國人嗎?”顧囂點頭承認後問。
而這個問題,卻讓中年男子有了些迷惘,他說:“我的祖父,是蘭國肅州人,當年因為府試不肯降誌,因此名落孫山,後來拜服太白祖師的劍法,因此棄文從武,再後來隨太白祖師來了翌國,在太白祖師過世之後,祖父便成了守墓人,二十年後父親岀生,再到十八年後我的出生,我們一直沒有拜過翌國君主,卻也不知蘭國君主名字,今昔如何?”
“他是蘭國最後一代君主:蒙炎!”花離童也不知如何想的,指著顧囂說。
中年男子看了眼顧囂,又才皺眉說:“我雖居於山野之中,卻不是無知傻子!”
“我也不是傻子,現編這個,有意義?”花離童可不認為,這中年男子,能接的住他和顧囂的殺招,所以言情十分高傲。
中年男子又皺了皺眉頭,後又看了看顧囂問:“他說的是真的?”
顧囂本來不想承認,但這中年男子,能因一道祖父的承諾和遺訓,便能壓下對紅塵的向往,並甘心在這荒野守墓到終老,這一點,是他顧囂欣賞並敬佩的地方,所以他不想和其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