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內,一聲聲慘叫直衝雲霄,震的周遭群鳥撲翅四散而逃。
又朝著風逸塵抽了幾棍後,皇甫老頭悄咪咪地趴在門縫上,發現桃源抱著還算完整的酒缸走出了樹林,他這才將棍子扔下把躺在地上的那位扶起。
“來,抓緊把藥敷上。”
看到皇甫老頭的那副嘴臉,風逸塵起初並未打算接藥,奈何後背實在痛的厲害,他索性悶聲不語自己塗起藥來。
風逸塵的這般舉動,自然要逃不過皇甫老頭的法眼,他解釋道:“傻小子,我知道你心中極為不悅,老夫剛才是在救你。”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您老人家了……”風逸塵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你小子別陰陽怪氣,老夫剛才打你還算是輕的了,要是讓桃源那老王八蛋動手,他隨便一下你就得在床上躺幾個月。”
仔細想來,皇甫老頭說的不無道理,桃源身為前任桃山之主,釀酒技法世上無人比肩,所釀美酒受無數人追捧。對於一個老酒鬼而言,這上好的佳釀比命還重要,風逸塵此番差點讓他的酒見了閻王,桃源自然不會輕易饒他。
桃源性情暴躁,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動起手來更是難以把控力道,今日若是讓他收拾風逸塵,恐怕這小子會丟半條命。
思來想去,風逸塵也算明白了,老祖雖然下手不輕,但的確是在救自己,他言道:“多謝老祖救我一命,至於這剩下的藥膏,晚輩就留著自己用了。”
“你這小滑頭……罷了罷了,給你就是!”皇甫老頭有些不舍,但風逸塵已將藥膏塞進了懷裏,他身為長輩也不好搶奪。
“別坐著了,趕快起來煉藥,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學了幾成。”皇甫老頭指著那本小冊子,對著風逸塵的腦袋猛打了一下。
這一下,皇甫老頭包藏不少怒火,風逸塵自然知曉也並未生氣,畢竟將這藥膏搞到手得付出點代價。
煉丹的過程頗為不順,或許是風逸塵手生的緣故,一頓猛如虎的操作下來,足足炸了好幾次丹爐,得虧這物件兒耐久度驚人,否則還真不夠這小子敗壞的。
“停停停,你小子是在煉丹還是炸丹爐,若是這一次再不出丹的話,我可就要親自指點指點你了!”皇甫老頭氣急敗壞,他手中的木棍晃來晃去,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風逸塵的身上。
“老祖您別動怒,晚輩近來一直忙於奪寶廝殺,煉丹一途的確是生疏了,經過剛才那一頓折騰我終於找回手感,這一次定能成功。”
“但願如此!”
“您老就瞧好吧。”
一番嬉皮笑臉後,風逸塵長舒一口氣,此刻他嚴肅認真起來,經過細致入微的檢驗後,將一棵棵藥材按照特定順序放入丹爐中。
藥材入爐,在真元的催化下,爐底下的火燒的極為旺盛。伴隨著一縷縷白煙升起,丹爐中也飄散出些許香味,風逸塵意識到施展技法的時候到了。隻見他指尖的真元柔若蠶絲,將聚在一團的火舌盡數打散,分散的火焰托舉著爐底,這樣方能使藥材受熱均勻。
“這便是冊子上記錄的‘散火法’吧,看來你小子已經能運用自如了。”皇甫老頭驚歎道。
真元無形無勢,自是難以把握,風逸塵掌握煉丹技法的奧妙,將火焰溫度變化控製在絲毫之間,在保證藥材受熱均勻的同時,也極大削減了丹爐內藥物精華的揮發。
“妙,實在是妙!”皇甫老頭看的專注,此話流露的情感也是真摯,這與其說是是對風逸塵的誇讚,倒不如說是對林攸之的欣賞。
於煉丹而言,丹師往往遺忘溫度火候,殊不知,溫度的變化也對丹藥的質量有至關重要的影響。林攸之身為藍紋丹師,其境界水平竟遠超一些丹界元老,以把控溫度來提高丹藥的質量,這足矣讓皇甫老頭為之拍案叫絕。
溫度不斷上升,丹爐開始變的不安分,好似燒水的熱壺不斷噴著熱氣,如果說火候影響丹藥的質量,那麼“蘊丹”則關乎煉丹的成功與否。
所謂“蘊丹”,就是將藥物粉末壓縮,手法和時間皆是重要因素,稍有差池便會功虧一簣。
“是時候了。”
“起!”
一聲令喝,爐底的火焰應聲熄滅。在真元的加持操控下,丹爐的銅頂發出“哢哢”聲響脫離主體,拳頭大小的粉末團從中飄出。
風逸塵騰出雙手,以真元引導藥粉凝聚,隻見他兩掌相對呈球狀,中間那片小間距便是用來蘊藥成丹的地方。在真元的壓製下,那團藥粉緊縮成團,雖說外表還有些顆粒突刺,但藥丸的形狀已經依稀可見。
“不錯不錯,看來這次算是成了。”皇甫老頭滿意點頭。
煉丹極為耗費精力,由於抽調不少真元,風逸塵臉色略顯蒼白。藥粉終於凝聚完畢,在成丹的那一刻,整個房間內藥香更勝一籌。緊接著,一股無形之力從中迸發,激起的氣浪直讓他兩鬢發絲飛散起舞。
“丹成,還請老祖過目。”風逸塵雙手奉上。
摩挲著丹藥,皇甫老頭貼近仔細觀察,他評論道:“體態圓潤,並無肉眼可見的雜質,藥材的精華也得到極大保留,竟還是顆達到白紋中級水平的淬骨丹,看來你小子進步不小。”